功,這點子掌風又算得了什麼……然而,雖然他的確是故意掀翻了谷韻瀾替泉瞳玥出這口氣兒,卻是不會說出真相的。
劉偲不捨地望了泉瞳玥一眼,見她滿眼淚水,表情悽楚。他心下嘆息。拳頭攏在袖中緊了緊,再待下去,只怕他真的要出手揍人了……
劉偲再次斂迴心神,方才轉過身去,他站在牆下,十分輕鬆地拔地而起,單手借力在牆上一撐,整個人便縱躍了出去。那身姿,竟是比懷景彥翻牆的時候要瀟灑許多。
再回頭來看那被劉偲那袖風給帶倒在小几上的谷韻瀾,她的臉上、髮絲上沾了許多的糕點屑,還有幾縷髮絲被茶水打溼,溼噠噠地貼在臉龐上,衣襟也被茶水打溼了一大片,看上去既滑稽又狼狽。
懷景彥見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好似從水裡頭撈出來的小貓崽一般,十分讓人愛憐。他目光直直地盯著韻瀾,嘴裡卻對泉瞳玥說道:
“玥兒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叫蓮兒那丫頭拿身衣服出來,遲了韻瀾妹妹著了涼,可怎麼好?”他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柔和地替谷韻瀾拍乾淨臉上、身上的糕點屑,又從泉瞳玥那兒接過帕子,想要替谷韻瀾擦一擦身上、臉上的茶水。
谷韻瀾酡紅著臉兒,正要推拒,那懷景彥卻攔住她道:“你是玥兒的好友,便也是我懷景彥的妹妹,哥哥照顧妹妹又有何不可?”
其實懷景彥這番話說的毫無道理,這名不正,言不順的,如何就能以兄妹相稱了?但是谷韻瀾卻找不出話來反駁,一時間,倒被那懷景彥給繞了進去。
待蓮兒取了袍子,懷景彥一把接了過來,披在了谷韻瀾的身上。泉瞳玥只木然地看在眼裡,並不作聲。
那谷韻瀾見劉偲已走,自己又是一身的狼狽,若是還留在這兒,也沒得什麼意思,徒惹尷尬罷了。於是道:“懷大哥,可不必忙了。我這就回隔壁去了。到時候回宿院換衣裳是一樣的。等我將這袍子洗乾淨了,再還與玥兒。”
谷韻瀾頓了頓又道:“剛剛我是自己沒站穩,跌到茶几上的,與劉公子無關,懷大哥可不要再氣劉公子了。”
“你如何這般生分呢?你既與我表妹交好,自同她一般,喚我一聲景彥表哥便是了。”懷景彥露出十分和氣的笑容來。
原本這谷韻瀾也是不想再來隔壁的,若不是為了劉偲,她又如何會來?如今劉偲既然走了,谷韻瀾現下一身的狼狽,自然也不願久待,遂起身告辭,想要早些而回自個兒的宿院換衣裳去。
懷景彥見谷韻瀾要走自然相送。泉瞳玥聲稱有本書還未讀完,便不相送了。二人出了門,在小徑緩緩走了約莫三五十步,這便也就到了谷韻瀾的宿院,不多時,巧兒聽聞門口有響動,遂起身來迎,懷景彥才略坐了一會兒,一番客套話下來後、自告辭不提。
卻說那懷景彥送了韻瀾回來之後,這表兄妹兩個一時無話,懷景彥悻悻地尋了個由頭,很快便翻牆自去了,而被表哥傷透了心的泉瞳玥,這次倒是沒有留他。
折騰完這許多,天色便也暗了下來,谷韻瀾沐浴、更衣用了晚飯後,坐在軟椅上愣怔地望著院子裡的花草出神。
但觀這谷韻瀾今日那一身的狼狽,巧兒不得不皺眉了,她放下手中的繡繃子。走到谷韻瀾跟前道:“小姐,可是有什麼心事?”
谷韻瀾偏頭略想了想,這才把連日來發生的事兒告訴給巧兒聽。
巧兒方才知曉,原來自家姑娘結交了這麼幾個不得了的人物。巧兒善察,她觀韻瀾在提起劉偲之時,總是神采飛揚、眉目含情的,可提起懷氏那對錶兄妹時,卻是時羞時惱。巧兒就好似看了一出精彩紛呈的話戲一般,那女角兒的面目表情十足十的豐富。
卻說這谷韻瀾的丫頭是個何等心思玲瓏之人?谷韻瀾只略略說一說罷了,那巧兒卻很快便理清楚了這四人之間的事兒。
巧兒偏頭思考了一番,抬手拉過谷韻瀾的柔荑問道:“姑娘這般惆悵,可是對那劉家公子動心了?”
谷韻瀾聞言,先是瞠大了雙眼,可隔了兩息之後,卻又垂目低下頭去。巧兒見她這般作態,自然心下明瞭。於是暗示她道:“小姐去學堂之時,我們丫鬟之間也會閒聊的,那隔壁書院的公子哥兒們,但凡有些家世背景的,哪一個不是話題的中心人物?尤其是那個家中富可敵國,名喚劉偲的少爺。”
谷韻瀾聞言,飛快地抬起頭來,眼神裡射出兩簇不容忽視的期待光芒來:“你是說,劉公子的家中富可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