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瞳玥聞言,臉色血色盡數褪去,只急急辯解道:“表哥如何這般說玥兒?我與劉公子見面不過兩次,又何來新哥哥一說?玥兒不論何時,也不會忘記自己的哥哥是誰。”
懷景彥平日在人前再怎樣斯文有禮,卻畢竟是氏族勳貴出身,總有些脾性兒。如今見到谷韻瀾痴痴看著劉偲的那副樣兒,便氣不打一處來,原本有意激劉偲幾句,想將他氣走。哪知自己表妹今日也多是護著劉偲,最後竟變成了四人飲茶敘話的局面。懷景彥霎時只覺得這一個個都竄通一起來不叫他好過,這不自覺地,便把氣撒在了泉瞳玥的頭上。
懷景彥從鼻孔裡哼了一聲道:“你既敬我是你表哥,為何還請了他進來你的宿院?你如今倒是長臉了,隨便個什麼阿貓阿狗都要放進屋來。”
“……表哥,你做什麼這樣說我,玥兒還不是怕你二人在門口起衝突,這才將幾人一同招呼了嗎?”泉瞳玥哪裡經得起這般誅心之語,那眼眶裡頭的淚珠兒早已盛不住,一滴滴落下,順著姣好的臉龐,滑下了脖頸,消失在衣襟裡。
“哼,懷景彥,你平素裡的好風度都上哪兒去了?竟為難一個姑娘!縱使她沒有你這表哥又如何,玥兒今後自有我劉偲護著。”劉偲十分看不上懷景彥這做派,與他互別苗頭倒也罷了,做什麼說些諢話來為難自己的表妹。
懷景彥聞言,倒是嗤笑了一聲,冷冷地道:“哦,這才剛剛認識,就護上了?她是我表妹,可她是你劉偲何人?哼,真是好笑得緊,據我看來,天底下的事兒,未必都是那樣遂心如意的。玥兒自小在我懷家長大,在我眼裡,就是個親妹子也不過如是。劉兄說什麼時常來此看望玥兒……那也要看我這表哥同不同意。”
劉偲十分不屑懷景彥這般做派,玥兒一心一意護著懷景彥,可他卻盡做些傷人心的事兒。
他見懷景彥這般不講理,倒也憊懶搭理,同窗皆說他劉偲霸道跋扈,十分難處,在他看來,這懷景彥也不外如是。
卻說這谷韻瀾,由頭至尾都捏緊了拳頭,攏在袖中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中,先前還好好兒的兩位公子,如今又跟斗雞似的說起氣話來了,這一切還不是因為坐在對面的泉瞳玥……
這般思忖著,谷韻瀾心中便有些不舒服了,又想起劉公子處處維護泉瞳玥,這心兒便好似被一隻手狠狠揪著一般,十分難受。
若要說起來,明明是自己先認識劉公子的,兩人還共乘一匹馬,上書院報名……思及此,谷韻瀾面色有些不好看了。
再看對面,這茶無好茶,宴無好宴的,劉偲也實在沒心思再待下去了,他拍了拍袍子,站起身來,目光直直地看著泉瞳玥,雙手抱拳,躬身作揖,十分認真地道:“多謝招待,改日由子傾宴請各位。”
谷韻瀾一聽,心下一驚,這才坐了多一會兒?怎地劉公子就要走了?她急急地站起身來,挨近了劉偲,生怕他一氣之下甩袖就要走。
谷韻瀾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想要拉劉偲的衣袖,阻止他離開,可那劉偲是何人,若他不願意,誰又能近的了他的身,碰得到他的衣袂?
只見他拂袖一揮,竟帶起一陣袖風,將谷韻瀾的手甩了開去,後者一個沒站穩,竟撲倒在小几上,這下可好,桌上的杯杯盞盞,碟碟碗碗,統統被谷韻瀾掃在了地上。有些糕點與茶水,還沾在了她的臉上、衣袍上,真真兒是好不狼狽。
那劉偲卻只當沒有看見,大踏步往牆下走去。
“劉偲,你給我站住!你算什麼君子?竟然推她!”懷景彥扶起谷韻瀾,劍眉倒豎、雙目含火地衝劉偲吼道。
“好笑的緊,我根本就沒碰到她,是她自己沒站穩倒下去的,再者,她一個姑娘家,作甚麼來拉一個男子的衣袖?她可知矜持二字為何物?哼!我倒是要送這韻瀾姑娘一句話:‘人而無信不知其可’?”
昨日劉偲也在附近,自然聽到了泉瞳玥與谷韻瀾的對話。
在他看來,並不覺得泉瞳玥有錯,這谷韻瀾明明言而無信在先,卻怪泉瞳玥不體諒她,人豈可食言而肥?這谷韻瀾簡直是天生缺一根筋!
懷景彥被劉偲一句話給堵的不好回話,細細回想,剛剛劉偲的確沒有碰到谷韻瀾,谷韻瀾自己急急地站起來想要挽留他,卻一個沒站穩,被一陣風給帶倒在小几上。
那風也忒詭異了,縱使劉偲揮一下衣袖,也不至於帶起那般大的風,能把人都颳倒的地步。
因此,懷景彥還真說不出反駁劉偲的話來。
只是他哪裡知道,劉偲自幼被拐上雪山,被迫學了老叔公的蓋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