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黥面少年在雪山之上,也都一一經歷了,只是旈臣等一干人在辛九島上所經歷之事,遠遠比他們在雪山上遭受的更為艱難。對於他們來說,這雪山上不管老叔公怎麼折騰,也都尚在接受範圍之內。
卻說回房頂上的三人,旈戚因著在皇宮待久了,總有些鬱悶,畢竟他空練了一身功夫,卻無處可施展。說到興頭上,總還想著出去“大幹一場”,抓些飛天大盜、窮兇極惡的殺人狂魔之類的人物來練練手。
可正是說的眉飛色舞,雙目煜煜生輝之時,卻見皇宮的方向驀地出現一束煙花竄入雲霄,那般絢爛,卻令旈戚覺得十分刺目,頓時只覺剛剛那般沸騰的熱血,都被這煙花給衝冷了……
“皇兄,你該回去了,肯定是子修夜裡尿床,又找不見你,正啼哭呢。”劉偲涼涼地說著,那口吻怎麼聽,怎麼幸災樂禍。
“這有了皇后跟皇子的人,基本上就跟咱們這幫子人無緣了,戚哥,你還是快快回去吧。”覃舟從旁補刀。
“你們這幫粗人怎麼知道成了親的好!”旈戚氣哼哼地繃著臉,儘量不露出沮喪的樣子,還徑自逞強地又道:“有個知寒知暖的可意人陪著你,遠比孤枕難眠要快活得多!”
說罷,旈戚便飛掠而去,覃舟望著那遠去的明黃色身影,卻是搖頭失笑,若是朝堂上的那幫大臣,見到平日裡殺伐果斷、鐵腕手段的鏡仟帝,私下竟是這副樣子的,可不知是否會幻想破滅?
而這廂劉偲,倒也沒再開口說話,轉而沉默地望著天空。也不知為何,他在那皎潔的月亮裡頭,彷彿看到了某個小姑娘的臉。
……玥兒此刻在做什麼呢?
卻說回那日夜裡,劉偲跟覃舟二人打鬧之時,隱隱聽到哭喊聲,那聲音總令他覺得心中不安,於是乎,劉偲沒管得住自個兒的腳,飛身掠到婉約書院來一探究竟。
趕到之時,劉偲卻見到懷景彥那廝和韓軒兩個對頭正在“狗咬狗”,他自雙手抱胸隱在樹影后頭樂得看戲,可看了沒一會兒,劉偲便蹙起了眉頭。
誰知懷景彥這樣不中用,竟然連兩個小廝都打不過!這看不下去的劉偲,少不得就要出手幫一幫了,他躍至戰圈,剛剛出手解決了四個小廝,偏頭一看,那朝思暮想的玥兒竟然倒在地上,如白瓷一般的俏臉兒上紅腫一片,如今雖然昏迷著,卻還皺著眉,彷彿極痛苦。
劉偲見到泉瞳玥這般遭罪,一時間,只覺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氣兒來。彷彿有一隻手,在他心上狠狠地捏著一般,端的是難受。
劉偲當即想也不想地便把自個兒身前的懷景彥一把揮開,轉而滿身戾氣地朝那始作俑者韓軒掠去。
將那韓軒抓到手裡之後,劉偲即刻離開了婉約書院,他雙眸陰鶩地盯著眼前的韓軒,只覺此人怎麼看怎麼令人討厭,而韓軒的衣領被劉偲抓在手裡提了幾條街,整個人嚇得差點斷氣,好不容易捱到劉偲手指一鬆,韓軒這才找到聲音說話:“劉……劉偲,你捉我做什麼?難……難道你也看上那書院裡頭的小美人兒了?”
劉偲聽罷,整個人越加陰沉,也不說話,緊抿著薄唇死死地瞪著韓軒,可這韓軒也是心大的很,死到臨頭了還要大放厥詞:“劉偲,你不過是個富商的兒子,就算你努力讀學考取了功名,沒人替你打點,將來也不會出人頭地,有些事兒,用錢總是擺不平的。”
劉偲聽了這一席話,只覺得好笑,他確實礙於身份,無法在朝堂之上施展抱負,可他多的是其他渠道來守護這祖先打下來的江山:旈氏子孫向來是一人掌權、一人掌兵,還有一人,自然是替旈氏皇族經營千百年來的財富了。
“劉偲,你若是助我擺平了那懷景彥,將他那表妹搞到手,說不定……本少爺玩膩了,還能賞你玩上一玩……”
劉偲哪裡聽得這般汙言穢語,直接將手掌扣在了韓軒的喉嚨上,手指略略使力,只須臾的功夫,韓軒便斷了氣。
死前,韓軒驚恐的眸子裡,還能映出眼前人那冷笑的模樣,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死在劉偲的手上,他更想不到,今夜之後,韓家的風光將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