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江面一陣大風吹過,掀起了那跪在江邊女子的紗羅,雖然半遮半掩地露出了小半張臉,卻足以讓人浮想聯翩。有那路過的人眼尖瞧見了,不禁停下腳步駐足。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泉瞳玥和泉氏兩個才收起了哀思,站起身來。
泉瞳玥小心翼翼地扶起姑母,兩人往馬車的方向走去,後面一行僕從自是將臺子上的物件兒一一收拾了,隨後跟上。
幾人分別上了馬車,這便往八重山的方向折返。
兩輛馬車才剛剛駛上盤山道,卻見對面一輛馬車橫在路中間。
這山路狹窄,僅能容一輛馬車透過,如今前面堵著,又沒有其他道上山,車伕少不得要下去交涉一番。看看是不是讓前面的馬車挪到草叢裡,讓他們先過。
哪知客客氣氣的話還沒說完,那橫在路中間馬車裡頭,就下來了幾個人,目露兇光地將車伕拖到草叢裡去好一通打。
車裡的人聽到外面叫聲這樣悽慘,紛紛驚了好大一跳,泉氏一急,又開始劇烈咳嗽起來,那於娘扶著泉氏,蹙著眉頭到道:“什麼人這樣囂張,怎麼敢擋路打人?”
這時,懷家另外一輛馬車也跟了上來,裡面坐的,正是有些拳腳功夫的三名男僕從。
三名僕從見狀,紛紛擼起袖子就去前面幫忙。幾人打成一團,一時間也分不出究竟誰落了上風。
車廂幾個女流之輩,也不敢出去,左右幫不上忙,出去了說不定反倒給賊人有機可乘。
就在幾人正倉惶不知所措間,突然這車簾子就被人掀了起來,幾人抬頭一看,卻見一名其貌不揚,笑容猥瑣的男子正在往車廂裡鑽。
眾人驚了一跳,期間泉氏簡直是咳嗽的說不出話來,泉瞳玥急急將泉氏護在身後,厲聲喝道:“你們這是做什麼?若是求財,給你便是,何必動手動腳?”
男子一聽,直接撲了上來:“可讓大爺我好找,總算又見到小娘子了,你在江邊戴的那什麼勞什子帷帽,害我們哥兒幾個不能窺你全貌,不過……還別說,小娘子戴著那玩意兒,真是勾的人心裡癢癢的。”
泉瞳玥一聽,臉色大變,原來這幫人竟是在江邊對她驚鴻一瞥,就惦記上了。
泉瞳玥冷肅著一張臉道:“我們乃是鏡南懷家的家眷,你若是敢亂來,只怕免不了牢獄之災。”
那男子一聽,竟是笑的越發猖狂了:“我老子正是這裡的父母官,哪有老子捉兒子的道理?小娘子,你還是乖乖兒跟我回去吧,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這人說著,就要來捉泉瞳玥,蓮兒、彩錦幾個丫頭自然竭力阻攔,可就憑她們幾個,哪裡又敵得過一個身強體壯,長期和人打鬥的男子?
男子毫不費力地就把丫鬟統統掀翻,其後一把捉住泉瞳玥的柔荑就往外拖。
泉瞳玥被他大力的抓著,又掙脫不得,眼看著就要被拖下馬車,可恨她今天穿的一身簡素,身上連個尖銳的簪子都沒戴。泉瞳玥一時情急,湊上去對著這人狠狠地咬了一口。
男子吃痛,直接將嬌小的泉瞳玥甩出了馬車,這一甩,力道極大,泉瞳玥又是個柳絮身子,她從馬車上跌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兩滾,剛好腳踝撞到了大石頭上,直接就崴了腳。疼痛讓她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先前竟然是兩膝先著了地,膝蓋磕在地面上,擦破了皮,鮮血滲了出來。額頭、手肘等處也是在翻滾的過程中撞了幾下,其後她便軟倒在地上,疼的人事不知了。
那色膽包天的男子正要伸手將玥兒撈進懷裡,斜旁突然躥出一道天青色的影子,將他掀翻在地,男子正要爬起身來,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好似被千斤重的石頭死死壓住一般,根本動彈不得,男子以手撐地,想要站起身來,卻只見眼前銀光一閃,他的手竟被那影子齊腕切斷。
來人正是劉偲。
那劉偲也不顧旁人怎麼看他,他捉住這人的腳踝,倒提了起來,就往前面廝鬥在一處的幾人身上砸。
幾個賊人與懷家下人正打的難分難解,突然半空中拋下一具身子,將他們統統砸了個正著。
這些人正要挪開身上的人,那劉偲足下一點,拔地而起數丈高,其後輕輕巧巧地落在了那橫在路中間的馬車頂上:“誰把這破爛車子丟在中間擋道?既然是個壞的,看來也沒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話音剛落,劉偲足下一點又從馬車上躍了下來,於是乎,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劉偲踩過的那輛馬車,竟然在劉偲高高躍起的瞬間,轟然倒塌。
那些個賊人見來了高手,自不敢多待,紛紛連滾帶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