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因為自從入了官場以後,說謊話都已經成習慣了,早已經練到了啥時候說謊話都面不改色心不跳。再說對下級,他從來都不喜歡別人瞭解自己的行蹤,要多少給下級一點距離和神秘感。
葛振海說:“王小明的案子怎麼辦?我們剛開始審他,他自己就亂說亂咬一氣。”
李剛想了想說:“不再審他了。把他晾那兒吧。要沉住氣,聽我的安排。”
關了手機,李剛點著煙,開始思考王小明的案子。
窗外的夜晚裡,瀰漫著他的思緒……
●【老鼠玩貓鬼把戲(1)】ǎ�|ǎ�|ǎ�|ǎ�|ǎ�|ǎ�|ǎ�|ǎ�|ǎ�|ǎ�|
天黑定以後,喧譁的城市一點點地安靜下來。整個城市經過一天的高速執行,現在開始疲軟和輕鬆,正徐徐地進入夢境……
李剛覺得到這種時候,王小明的案子已經是箭在弦上不能不發,無論如何也應該主動去見見任書記了。他抽著煙,出發之前,他開始仔細回憶任書記在電話裡給他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搜尋每一個字的字面和字外的確切含義……
“是李剛嗎?我是任思和。”
“任書記您好,我是李剛。請指示。”
“指示就談不上了。你在縣裡還要待幾天呀?”
“如果有工作,我可以馬上趕回去。”
“也沒有什麼急事情。我只是想問一個事情,聽說檢察院抓了外貿局副局長王小明?”
“沒有這麼快吧。他的案子我知道。一直在反貪局掛著,因為不算大案和要案,我也就沒有給您認真彙報。不過,具體情況我知道。現在的進度和程式,我還得問葛振海。”
“已經抓了。”任書記說,“我不管你們怎麼辦案,這是你們的工作嘛。只是在目前這種時候,你知道信託合資公司的事兒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大河市需要穩定啊。”
“我明白了。我馬上趕回去。”
反貪局剛剛抓了王小明,市委書記任思和就直接打電話給他,他立馬就從鄉下趕回來。他回來以後,還沒有去見任書記。王小明的案子需要他見過任書記以後,看看任書記的反應和態度,再作處理。
如今重要的環節是:這個王小明和任書記的私人關係到底密切到什麼程度。
大河市的官場上一直傳說,王小明和任書記私人關係密切。如果王小明只是往任書記家裡跑得多走得近,是一張貼上去的狗皮膏藥,王小明只是任書記的一條搖尾巴狗,就沒有多大意思了。如果王小明真為任書記辦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問題就複雜化了。現在的分寸感是又要抓住王小明,牽著任書記的鼻子走,為檢察院辦實事,又不能讓王小明亂踢亂咬,把火隨便地往任書記那兒燒。王小明如果昏了頭,什麼都說出來,萬一把任書記咬一口,那就全砸了。抓王小明,李剛只是想打狗給主人看,利用一下這種關係,並不想得罪任書記,更沒有膽量也沒有必要直接給任書記惹麻煩。
作為一個檢察長,李剛當然明白外貿局副局長王小明原本不應該抓。就王小明那點事兒,別人說他敲了別人一點兒錢,他自己硬說是應該得的報酬,如果檢察院出面說明白了,逼著他退回去也可以。抓也行,不抓也行,確實介乎抓與不抓之間。如果像王小明犯這點事兒都要抓起來,那麼全市範圍之內不知道要抓多少幹部。如果檢察院按照法律死死板板地辦案,動不動就抓人,那就把大河市抓亂了。現在是社會穩定壓倒一切,中國又不是美國,在我們中國社會得按照我們中國的國情辦案,執法辦案也要以大局為重,服務我們黨的中心工作。雖然我們常常說檢察院辦案要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其實這只是個執法辦案的理論基礎。什麼案應該辦,什麼案不應該辦,怎麼選擇辦案時機,怎麼安排輕重緩急,這就見水平了。
所以,抓王小明確實是特殊情況,或者說是檢察院的工作需要。可以說什麼也不為,就為了一件事情:市委常委研究幹部任免,單位上報的幹部都批了,檢察院上報的葛振海沒有批准。雖然事情不大,李剛卻覺得傷了檢察院也傷了自己的臉面。
事先,李剛曾經親自找過任書記:“任書記,葛振海確實是個好乾部,原則性強,工作踏實。其他市的反貪局局長都是副檢察長兼的,就因為葛振海素質很好,原來任命反貪局局長時檢察院黨組直接上報和任命他擔任了正職。這次上報葛振海為正縣級待遇,我們檢察院黨組是經過深思熟慮和認真研究的。”
任書記笑了笑說:“檢察院的正縣級幹部已經不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