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誠還坦言曾經與人一起追殺士兵孫朝良,致使孫朝良如今叛作南朝的先鋒,也是那個同夥昨日在白府殺害白松誠逃匿到了皇城之中。皇上,如果有什麼想與我們說的,現在還來得及。”苻清流對自己的家人始終留有一條退路
“苻卿家,你的話是指這一切與皇家有關?”隆宗似乎有些明白了,臉上的迷惘隨即變為一絲無奈苦澀,“皇家多是非,朕這麼多年來處處小心,一直希望所有的朝臣可以和睦相處,卻料不到宮中才是禍頭。”微垂首,步回那依然有些晃動的龍座,不由得支手托住下顎。
“皇上,請恕民婦多言一事。”雖覺察不出隆宗是在做戲,可到如今有些事情必須水落石出還一些人清白了卻一些人的冤屈,“人瘋了,也許對於眼前和將來的事情混混沌沌顛三倒四,可對於過去的事情又或者自身的那些喜好反倒不會有隱藏。民婦曾經見過無色宮中的皇后娘娘,偶爾聽到皇后娘娘唸叨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聽命於他人,仔細想來,能讓皇后娘娘聽命的還能有何人?自古帝王最怕外戚專權,梁家已有兵權在手,如果有梁家作後盾的惠妃娘娘誕下皇子,必然出現皇上最不願意看到的情形。”終於說出了口,畢竟,我沒有其他三人的忠君之顧慮。
“啪……”厚重的金屬砸在殿中的大理石上迸發出的電光之聲驚得人微顫,循著一聲斬釘截鐵的“放肆”往殿門瞧去,原本清晰的腦袋忽然間空白,當朝太后原本堆滿笑容的臉上只有慍怒和憎恨的神色,連往日時常半睜的慈目此刻忽然圓瞪,掃過殿上每一個人最後停在了我的身上,“一個小小的命婦,居然與皇上這般言語,是誰借給你的膽子?是這個抗敵不力還嘖嘖有詞的梁元帥還是這個隱姓埋名居心叵測的欽犯?”太后一步步朝我逼近的當下,我才發現她的身後是那個一身青衣卻早已不見了蒙面的那個幕後兇手,那個足以讓日旭絕望的兇手,不知是原本就沒有感到自己的錯還是習慣了用假面具偽裝自己,那個兇手與我們擦身而過,神色無異,只是一味護在太后身側,似乎在提防什麼。
“太后,犯不著為了這樣的事情生氣。”開口說話的是攙扶在側的零落,語氣頗為不屑,可臉上依舊是那副不動聲色,只瞧著她朝後一望,一個面容朔百神色憔悴的女子跟著踏入殿中,除了依舊嬌好的五官,分毫看不到昔日雍容嫵媚的惠妃的影子。
太后在龍座旁坐定,絲毫沒有感到形勢的刻不容緩,反倒瞪了一眼隆宗後,不緊不慢地扭頭向著站在殿中央的日旭,偶爾動動身子卻不發一言,一時間殿中別無其它聲響。
裙襬掖地的細瑣聲後,只聽到微顫顫的女聲響起:“旭哥哥,為什麼爹爹會入宮?給我吃了莫名的藥丸後,便讓我隨著太后和他來這裡?為什麼他們都對我好凶?”扭頭瞧見惠妃細弱的胳膊纏住日旭的手臂苦苦哀求,“我好怕……”彷彿驚弓之鳥般的惠妃,臉上閃爍著未乾的淚痕,已然有些神志不清,眼中只有日旭一人。
“舅舅,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日旭的話有些生硬,一個如父親般的人,在自己的背後狠狠捅了一刀,此刻又在你的面前舔著刀上的鮮血向你誇讚他的美味,你能做出什麼反應?擔心地看著日旭的身影,正巧對上他有些無助空洞的眼神,顧不得太多的我幾步並上,攙扶住搖搖欲墜的惠妃依靠在自己的身上,努力控制住自己哆嗦的手攀上日旭的手,隱約感到自己的手漸漸被日旭的手包裹住,絲絲暖意傳來。
“解釋?你要哪個解釋?”舅舅,那個偽裝至今的賈言中,在得到太后的示意眼神後,一步步從臺階上而下,那個早已偽裝習慣的慈祥笑容重回臉上,險些讓我錯以為一切不過是夢,“其實我只要告訴你一句,你應該都會明白了。我們賈家比梁家更早跟隨先帝,自我的父親開始,世世代代宣誓效忠先帝和太后,而那個躺在地上的白松誠也是隱在先帝背後的暗部家族之一,可他屢次貪圖榮華,這次更是變本加厲地有心叛逃,我豈能放他生路?”
“暗部?”褚太傅插上一句,但語氣中夾雜著疑問:“老臣雖先帝起義建朝幾十年都未聽說過,如今就憑你一句話,在這個時刻,你想證明什麼?”
“不想證明什麼。”太后的聲音也不再似往日,高高在上不容回絕,“賈白兩家在起義前,就隨我一起跟隨先帝,你和梁家不過是之後才效忠的,而那個劉瞰瀾更是半路出現,身份不明,先帝在病重之時苦苦哀求他留下,他卻因為對那個南朝妻子的一句承諾,就辭官回南朝,他究竟把先帝和武朝置於何地?這樣的人,隨時都會背叛。”在冷酷的皇家眼中,對妻子的承諾,根本比不上對皇朝的誓死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