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虧得她還冷靜地對我說沒有什麼不對勁。
“這不是遭了小偷的模樣,反倒是像……”故意拖長了口音,掃視眾妻妾摒住呼吸的面孔,突然間站直了身子,厲聲說道:“反倒是像全家打包逃走。”眾人僵硬的表情暗示著我的全盤猜中,顯然我們的安排不會落空。
“這樣子的話,可以亂說嗎?”一個熟悉而令人厭惡的聲音自長廊遠處飄來,音拖得老長,語調老練而又帶著一絲攻擊性,“雖然已經嫁作人婦,但你依舊是我白松誠的女兒。有哪個為人子女的,用這般侮辱人的話指責自己的親生父親?”一雙似狐般的凌厲雙眼忽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沒有表情的臉想給人威嚴的感覺,卻唬不了我這個對他已經完全絕望的人。
“父親嚴重了,就像大娘說的,月華有人生沒人養,現如今明白的一些道理,也是嫁去梁家後學到的。”我嘲諷的說道,眼角的餘光不時瞟向剛才言辭過激的大娘,卻瞧到她有些驚恐地看著白松誠,扯開笑地說道:“今日我能恭恭敬敬地在這裡尊稱一聲父親,也多虧了將軍對我的諄諄教導,父親是不是應該看在這個份上也適當地給將軍的戰事助上一臂之力呢?”
白松誠果然是處變不驚的老狐狸,除了緊拽著的雙手,表情依舊不變,反倒輕笑幾聲:“老夫剛才還在盤算女兒如此不善是為了何事,如今看來,是為了梁元帥。女兒,你可誤會父親了,我昨天還和苻大人商量了,哪怕填上自己家裡的銀子,也要襄助梁元帥鍛造流星,挫敗南朝。”一隻手拍在我的肩上,頓時讓我覺得全身發冷,又不得不佩服他的門面功夫,當今世上能與他媲美的,怕是隻有身在黃泉的甄霄仁了。
“老爺,你這個乖女兒剛才不問青紅皂白地打了我。”大娘適時地出現在白松誠的身旁,故作嬌弱地挽著白松誠的臂膀輕微的晃動著,滿臉的委屈模樣,“我們不過都是在籌措銀子襄助梁元帥,你的乖女兒說我們動了她母親的屋子,更難堪地說我們捲款潛逃。你要替我們做主啊,老爺……”假惺惺的抹著眼角硬擠出來的幾滴淚水,語調說不出的怪異。
“如果真如大娘說得那般,月華在這裡賠罪了。”我拂了拂身,抽手從懷中取出一支花火棒,扯下引線,對著墨悽悽的天際發出了一枚青藍色的訊號。
“你這是做何?”白松誠對我這番舉動有些始料不及,原本把握十足的話語,此刻倒是有些慌亂,不自覺地拉住我那個握著花火的手。
我抽開手,笑著說道:“原本我還有些擔心戶部財力的匱乏,既然父親如今一力擔待下來,我立馬通知了苻大人,讓他即刻與父親去戶部調動款項鑄造流星。兵貴神速,我們也殺南朝一個措手不及。”看著白松誠有些黯然的神色,我心中隱隱有些痛快。
十來個人,就這樣僵在狹窄的長廊裡,幾個妻妾無望的看著白松誠,白松誠刷白的臉上,一雙眼睛又動了起來,只是不見有任何的舉動,突然神色一鬆,佯作歡笑的說道:“苻大人直接來找白某即可,何須透過小女之手?”話語中透著一絲被陷害的質問。
“白大人,你言重了。”苻清流適時地出現在我的身後,言語老到不露聲色:“苻某在沿途遇到心焦的梁夫人,才得知她正為梁元帥的處境擔憂,便言之鑿鑿地向她保證,白大人作為朝廷的重臣和梁元帥的岳丈,都會出手相助的。梁夫人也的確相信白大人的一片赤誠,可又擔心國庫空虛,苻某一時情急,與梁夫設局打了一個賭。梁夫人,你輸了哦。”
我側過身子,與苻清流並肩而立,垂頭笑著說道:“月華的確是輸了,該罰該罰,月華的確是料不到父親會把家產都獻出來作為鍛造兵器的銀兩。月華替將軍和全國上下的百姓,謝謝父親的大公無私。月華決定把這些年積攢下的銀兩也都拿出來,聊表心意。”
白松誠瞧了瞧苻清流和我,突然間仰頭大笑,心一橫的說道:“狗急跳牆,把人逼急了,就莫要怪老夫的心狠手辣。苻清流,我一直對你卑躬屈膝,不就是看在你的官職在我之上,如今武朝大廈將傾,早已沒有什麼官階之分,難不成還要我抱著你這塊爛木頭一起沉下去?”白松誠一揮手,管家帶著四五個身材壯實的人,站在白松誠的身後,對著我和苻清流齜牙咧嘴地做著一幅兇狠模樣。
“哼……現在知道怕太遲了。”大娘的氣焰突然高漲起來,雙手插腰,叉開雙腿,猶如一把巨型鑰匙在我們面前張牙舞爪,“什麼尚書令,根本就沒有可以差遣的官吏了。什麼梁家兒郎,差不多也該在戰場上作亡命英雄了吧?哈哈……”白松誠白了大娘一眼,倒也不接她的口,只是一揮手間,白家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