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微動的雙唇,卻聽不到她後面講的話,就被那人擄走。他猜想,她應該想說的是他的名字,完整的一句話是‘你要活著,鳳無殤。’
畫面一轉,模糊的視線,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半昏迷著,被那個小女孩踢了一腳,他無力的睜開眼睛,就見那小女孩狡黠的笑容,將咬了一口的饅頭扔給他,急匆匆的轉身不見。
她是京城中被人厭惡的‘三無’女子,在醉滿樓,他本是要去調查二皇子的暗衛集中營,卻見那名女子小心翼翼的潛進二皇子的房間,將含有魅藥的酒水倒給二皇子喝,趁著二皇子喝醉,痛快的將二皇子衣服扒了個精光,他好奇她和二皇子有多麼大的仇恨,如此大膽的行徑,所以他救她,一次次的救她,原來救她也會上癮,他樂此不疲。
夜間的婚禮,沒有將她嚇著,她依然端著淡然的樣子,和那日醉滿樓的狡黠調皮的樣子絲毫不同,隨著慢慢的相處,她在他面前卸下面具,時不時的拿話噎他,砸破他的頭,戲虐給他把脈,罵他是個混蛋。
他喜歡,滿意,她在別人面前永遠淡然和冷漠,在他面前卻嬌嗔蠻橫,他覺得很好看,單純的好看。
她說她經歷了上一世的悲傷,她是重活一世,她要報仇。
他說幫她,至今還沒能達到,再等等,他會為她報仇的。
其實他一點都不相信有前世今生一說,但是他卻不想看到她再一次的流淚,那他就勉強的相信。
她說她上一世的命運裡,和他沒有任何的牽絆,他們從未相遇,今生得見,換來回眸,相遇相知相守,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和生命卻和她相守,他不後悔。
可是他後悔了,後悔給了她一個殘忍的希望和牽絆。她不該有他的孩子,他再也無法用生命守護她們了,獨留下她一個人,怎麼度過這冰冷的漫漫長夜,期他死後換作一縷幽魂,日夜陪伴在她左右。
他無法忍受和她分離,他怕死去太久,會泯滅她熟悉的臉龐,他根本無法就這樣甘願離去,沒能緊緊抱著她,沒能叫著她的名字,他不能死,她還在危險中,叫他如何安心死去。
秦晚歌,等著本王!
他糾結的眉心,越發的痛苦,如經歷著可怕的夢魘,他不能死,他要醒來,去救秦晚歌,瘋狂的念頭,強烈的意志席捲了他所有的神智,眉心處的疼痛難忍,他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滿頭冷汗凝結成寒霜,蒼白的臉色駭人。
只聽那一咳嗽聲,他起伏劇烈的胸膛,震痛了他的五臟六腑。
他的一雙幽深的眸子終於睜開,如夜空中的寒月,即使六日昏迷才醒,他眼神依然深刻的清明和冷靜,因為在他的心中那個強有力的念頭,一直撐著他殘破虛弱的身子。
‘噗’的一聲,又是一大口黑血吐出,浸染了他的衣裳。
聶楓等人在外面聽到了動靜,意欲進來,手已經觸及到了帳簾,卻見從裡面飛出來一柄寒光閃爍的冷劍,從聶楓的肩膀處飛過。
聶楓臉上表情有驚喜,有無奈,還有絲尷尬。
慕言川疑惑的準備發問,聶楓就把他拽到了遠處。
“將軍已經醒了。”聶楓的語氣多了絲欣喜,他就說嘛,他家主子是誰?不過是個蠱毒,不過是昏迷六日,只要主子想要醒來,就能醒來。
“剛才那寒劍就是將軍飛出來的?”慕言川疑惑的一問,臉上也是喜悅,只要將軍醒來就好。
“此事不要對外張揚,將軍一會兒就會召見你我。”聶楓閉口不提剛才飛出來的長劍,主子是多麼高傲的人,必定是不想去被人看到他滿嘴血汙的狼狽樣子。之前的他根本不會敏感到如此地步,是王妃教導他的如此的。
“那就好。”慕言川也終於放下心來。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聶楓估摸著差不多了,隨慕言川回到了大帳外,聽候主子吩咐。
果然,這時主子冷漠平靜的聲音響起,“聶楓,進來。”
聲音平穩厚重,聽不出任何的病態。
聶楓趕緊進去,入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只見主子依然冷峻的側臉,已然換上乾淨的衣衫,不見血汙的痕跡,姿態優雅的坐在案臺前,手執毛筆,素白,骨節分明的手指,素來有種清雅的姿態。
可主子那冷峻的側臉,遮掩不住的戾氣,一番冷漠之色。
聶楓只覺得有些恍惚,明明上一秒看見主子時,身體虛弱躺在榻上,昏迷不醒。這一刻卻見主子清冷之姿,端坐在案臺前,眉宇間的冷峻,姿態翩翩如往日的冰冷,氣勢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