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們和他一樣,都把媳婦打了,而且都是落手狠重,往死裡昏裡打去,不然不會動刀。不會折了人的胳膊。黃昏已經降臨,落日寧靜,粉刷在村頭巷裡,—路都是亮堂。燒飯的晚煙,飄飄的,升在空中。一時間,寂和繁亂,都不在了,只有麻雀的啁叫,水流樣蕩在簷下枝頭,顯著村落的安寧生氣。張海立在衚衕淺處,心裡亂得壓抑,總有—股不安,覺到對不住了兄弟,是自己說的回去了都把老婆狠命打了。可是自己,反倒不比別人打得狠重。還動了刀子。還折了胳膊。而自己,只是讓老婆傷了皮肉,嘴角掛血,稍事一擦,也就淨了,安然無事。
還那麼立著,凝向炊煙,望著一陣,把女兒放在地上,狠狠說,回去吧。女兒不動,卻是求著道,爸,你要去哪?張海瞪了一眼,丟下女兒,大步走了。先往衚衕深處瞅瞅,繼而往鄉里醫院走去,腳步間的快,猶如鬼在後邊窮追。
醫院距村十分短近,只二里,穿過街巷目光,就到了鄉的醫院。白牆紅字,寫著救死扶傷;還有鐵門,十字,藥房、大堂、急診,和手術室。因為下班,大堂沒人,急診裡有著進出,果真都是衚衕鄰人。張海過去,將目光越過門口的—片肩膀和頭,看到裡邊一片白的忙亂,問說怎樣兒?
人答,縫了四針。又問,那個呢?
人答,骨折,拍了片子,正在骨科對呢。
立下一會,再問,牛林、豹子沒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桃園春醒(3)
說,有臉來嘛,打老婆,也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