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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當我們震撼於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留下的作品宏偉瑰麗時,倒也不必有任何愧色,因為在比米開朗基羅早九百年前,吳道子已經在繪畫和雕塑方面,達到了同樣甚至更加全面的高度。宋朝詩人朱翌有句:“向非道子妙絕筆,哪見開元全盛日。”遙想盛唐,翻閱畫史,那一個大氣縱橫、激情揮灑、氣吞山河的藝術巨人的身影,仍然讓我們充滿激動,不能自已。
笑談國畫:迷進傳說不思歸
唐代有個叫張彥遠的,他的祖輩除了喜歡書畫外,還喜歡當宰相,並且都當上了。到了張彥遠這一輩,終於因為肚子裡裝書畫太多,沒有了撐船的空間,所以他沒當上宰相。但喜歡書畫的習慣一直沿襲下來。幾代人的努力,使張家收藏的書畫連篇累牘、不可勝數。現藏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的中國國寶唐代韓幹的《照夜白圖》,上有張彥遠親筆鑑題,說明它很可能也是張家曾經的藏畫之一。張彥遠打小暢遊在書山畫海之中,迷得醉生夢死,美得要死要活,常在河邊走,沒法不溼鞋,數年浸淫之後,他也整出了兩本書,一本《法書要錄》,一本《歷代名畫記》,書成,得意地告訴別人,天下人誰要是喜歡書畫,有這兩本書,夠了。
就是在張先生這部《歷代名畫記》上記載,南朝大畫家張僧繇,在金陵安樂寺大壁上畫了四條威風凜凜的巨龍,卻不點眼睛,說是點了眼睛會出事。出啥事?龍會飛走。別人不信,逼他點睛。剛點了兩條,突然雷聲霹靂,陣風旋過,暴雨傾盆,一個閃打來,眾人看見那二龍正龍顏大悅,抖擻長身,脫壁而去,飛入雲雨。壁上只剩下沒點的兩條——也張牙舞爪地急著要走,可惜沒有眼睛看不見路。
這就是著名的成語“畫龍點睛”,果然令人談之逸興湍飛,神往之極。無獨有偶,筆者又想到東晉大畫家顧愷之,也有個點睛故事。說的是南京(那時候叫建康)瓦棺寺,欲搞寺廟建設卻缺少資金,便想請人佈施贊助。無奈宣傳鼓動工作做得不夠得力,認捐者、認捐數寥寥。作為長老的朋友,顧愷之知道後,大筆一揮,認捐百萬!巨錢何在?僧人無法相信,顧愷之笑道,彆著急,給我把牆刷好了等著!
顧大畫家在刷好的牆上畫了一幅《維摩詰像》。到最後畫像點睛之時,請來眾多觀眾。只見他大袖一甩,摒神靜氣,執筆尖在畫上輕輕一點,悠悠一旋,又一點,又一旋,再看那維摩詰神像,眼珠子一轉,彷彿光彩粲然,頓時滿堂生輝。眾觀者齊聲驚叫,身心受到很大震動,紛紛解囊佈施。此事一傳十、十傳百,幾天時間,寺裡就捐到了百萬之資。把和尚們樂得,多虧戒律裡沒有戒笑一條。
三國時有位被記錄下來的成名畫家,名喚曹不興,鑑於他這個“曹不興”名一定會讓曹操惱火,所以他只能在孫吳、蜀劉兩國混。還好,吳帝孫權比較器重他。因為他擅畫佛像,便有“佛畫之祖”榮譽稱號,還擅畫龍,乾旱時大家會抬著他畫的龍去招雨。有一次,他給孫權的廳堂裡畫了一面屏風。孫權興沖沖觀賞時,發現畫上有隻蒼蠅,揮袖去掃,那蒼蠅卻不為所動。仔細一看,原來那蒼蠅竟是曹不興畫的,於是君臣相視大笑。
大家都知道齊白石畫蝦有大名,卻很少有人知道揚州八怪之一的李鱓畫蝦也不賴。有個書生求畫,李鱓給他的扇面上畫了兩隻蝦。書生乘船遊湖時,很來情緒,揮扇賦詩,一開扇子,不好!新畫的兩條蝦,齊刷刷跳水而去,水花壓得也很好,連影兒都不見了。李鱓聽到此事,按捺住內心狂奇,裝做毫不在意,早在我預料之中啊,因為我畫了蝦,卻沒有畫水呀。日後沒幾天,李鱓就找到鄭板橋得意地說:我老李現在也是傳說中的人物啦!這事有分教,幾年前,鄭板橋得過一部古書,無名氏《畫說文》,非常喜歡。李鱓翻了翻說,傳說中的事兒,未必可信。非也,老兄,鄭板橋遙望遠天,可能是對李鱓說,也可能是自言自語,只要你畫得足夠好,你也能成為傳說中的人物。
看來,這繪畫果然好玩,其實不只好玩,“畫餅充飢”啥意思?明擺著,繪畫管餓。當年齊奶奶曾經滿心歡喜道:“咱鍋裡煮的不是米,是阿芝的畫呀!”阿芝是誰?齊白石小名,就是說齊白石用自己的畫,讓家裡人奔了小康。蘇門四學士之一秦觀,得了一種類似於厭食症的病,躺在床上對著王維的畫發呆,沒想到王維之畫讓他感覺舒適了許多,於是堅持天天看畫,身心終於平緩舒暢下來,病體不藥自愈。秦觀逢人便講王維的畫能治病。王維何人?被蘇東坡讚揚為“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唐代大詩人。另外,江湖人都知道,繪畫還能捉賊。明代畫家戴進的行李被賊人搶跑了,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