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將過去的時候,紫羅蘭洗頭店的洗頭妹朱雀兒在報上看到了一條訊息,說時隔一年多的凡人東路情韻小區的那次兇殺案告破。
那是一個流竄犯。他在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潛入了情韻小區。他躲過了樓口的電子監視器,從樓梯上爬到了五樓。他來到五樓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躲在了樓梯的牆後,她看到一個女的穿著睡袍出來倒垃圾,他趁那女人進門時猛地衝出去,把那女人推進了屋,他自己也進了屋,他反鎖上了門,從腰間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刀子對著那女人……這個逃竄犯當夜就乘火車逃出了赤板市,他從外地流竄到赤板市,總共的時間不到24小時。他後來去了新疆,結果在新疆作案時,被捕獲了,他如實地交代了他以前犯過的罪行,包括這一次入室搶劫殺人案,他殺死了唐娜,在肢解屍體時,發現唐娜已經懷上了孩子。
朱雀兒看得心驚肉跳。
她想,還清了老闆娘的那兩千塊錢後,她無論如何也要離開城市了,她希望回到家鄉去。
家鄉的空氣是那麼的清新,那麼的讓她感覺到安全,那麼的寧靜。
你的失蹤是個謎(2)
77
我叫矮馬,我至今還經常坐在凡人東路上的陽光電影院外面的臺階上等待唐娜,我希望她有一天會朝我走來。
她曾經那麼優雅地走在凡人東路的人行道上,一襲白裙勾動著風的慾望。我坐在臺階上,一眼就發現了人流中的她,她朝我這個方向款款而行,高傲的臉在陽光下透出令人迷醉的光澤,我彷彿聞到到她光潔如玉的臉上散發出蘋果的香味。
那時,我心中就會湧起一股甜,那股甜像蜜一樣滲出了我全身的毛孔,我把自己想像成一個幸福的男人。
現在卻不能給陽光下的臺階上等待唐娜了,我只能在夜裡坐在那臺階上等待唐娜,我本以為到了另一個世界裡我可以找到唐娜,可這個世界冷冷清清的就我一個人。
我誰也沒有見到,我見不到我父親,也見不到我那些戰死沙場的戰友,還有吳肥婆也不知躲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我以為這個世界也會很熱鬧的,到處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可沒有,這冷冷清清的世界裡只有我一個人。
我只能在黑夜裡看到很多螢火蟲在飛。
我不知道那些螢火蟲是不是他們變的,那些螢火蟲的眼中,或許我也是一隻螢火蟲。
有時,我也會站在情韻小區的門口,我看著保安朱水旺,我大聲和他說話,可他怎麼也聽不見。
我心想,這是怎麼了?
朱水旺也彷彿看不見我。
我還會走到那條小巷裡,在李老二拉麵店裡找一個位置坐下來,我大聲地對李老二叫著,給我來一碗牛肉麵,我不怕在面裡吃出指甲來了。
李老二無論怎麼也聽不見我的叫聲,他似乎也看不見我,也聽不到我說話的聲音。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有時還會走到紫羅蘭洗頭店裡,聽朱雀兒銀鈴般的笑聲,我看她笑,我也笑,她不知道聽到我的笑聲沒有。她是個快樂的人。我也想像她一樣快樂,可是我做不到。
如果說朱雀兒的笑是快樂的笑,那麼我的笑是苦澀的笑。
我也有種奇怪的想法,讓朱雀兒給我洗一次頭,我不知道洗頭的滋味是什麼,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去洗頭。
沒有人能聽見我的聲音,我寂寞極了。
有時,我坐在陽光電影院的門口臺階上,我手上有很多小石子,我邊玩小石子邊在等待唐娜的到來。
我等得煩了我就會把小石子往路過的人身上扔去,如果你哪天晚上路過陽光電影院的門口,身上中了一顆小石子什麼的,你不必驚慌,那是我和你開玩笑的,我沒有惡意。
現在的時光也一天一天地流逝,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我現在和從前不同的,就是不用撿垃圾了。
我不餓,真的不餓,儘管有時我也想吃一碗李老二拉麵店裡的拉麵。我也不要找地方住了,到處都可以讓我停留,我還感覺不到冷暖。
我在這裡,除了等待唐娜,我還會去找一個人,那就是小舞。
提起小舞,我還是那麼的內疚,我覺得對不起她。
我不知道她在哪裡,我到處找,找遍了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我都沒有找到她的蹤影。
我會替小舞抱不平。我知道星期五川菜館還在開著,只是換了老闆。那裡的生意好像很紅火。
我知道小舞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