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出名煩惱越多,總有小人喜愛阿諛奉承,打著聖帝的名號,飾無忌憚的為非作歹呢!”
宋玉致為首的幾名宋閥高手分列他身後,全都對著那名巴陵幫的主事怒目而視,這麼多高手環繞瞪視下,那主事被根本維持不住一慣的從容與八面玲瓏,死死低著頭,不停抹著汗,根本不敢吭聲。
宋閥是出了名的講道理、講誠信,做生意更是童叟無欺。
但他們的霸道更加出名,不惹上他們,一切好說,無論什麼事都可以商量,既按著江湖規矩來,也人情給足,面子到位,從不怕吃虧,但若敢得罪他們,一波波的宋家死士定到會教到你做鬼為止。
風蕭蕭一見之下,便即明白,失笑道:“其實也怪我,心急拜見貴閥閥主,怕被人打攪行程。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下邊人誤會了,弄得小題大做,搞得大家緊張,抱歉抱歉,萬分抱歉。”
當初杜伏威截斷長江水道,鬧得嶺南物資匱乏數月有餘,宋閥上下大為震怒,終和風蕭蕭聯手,將一向蠻橫霸道的杜伏威生生逼得低頭服軟,更不惜冒著與李閥全面開戰的風險,也誓要保住長江水運不可,可見對這條嶺南生命線的重視。
這次巴陵幫阻斷洞庭水域,雖然才短短一日,卻等若又觸及到宋閥那根緊繃的神經,自然大為光火。
若非礙於風蕭蕭的面子,只怕宋智已經下令血洗洞庭湖了。
風蕭蕭對外還是很看重自己的魔門身份,不管是不是與魔門他派面和心不合,甚至大有間隙,可面對外人,該維護的時候,也會維護到底,所以才大包大攬,將責任全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宋智明知道風蕭蕭在打馬虎眼,不過風蕭蕭言語實在恭敬,以邪帝的身份“拜見”宋缺,真算給足宋閥面子,也就笑了笑,沒再深究。
但他仍以嚴厲的目光掃過那名主事,淡淡道:“聖帝欲親訪嶺南,也是我閥的無上榮光,理應沿途打點一切事宜,你回去和蕭銑說上一聲,就說不麻煩陛下了,聖帝將由我宋智親自接待。”
那主事直抹著額上冷汗,連聲應是,又向風蕭蕭投去感激的目光,若沒有風蕭蕭仗義出言,宋閥絕不在意事後殺掉他這個小人物洩憤,順便以儆效尤的。
風蕭蕭並沒有反對宋智的話,反而笑道:“恭敬不如從命,我這便換船與宋二爺同行,不過風某尚有同伴需要收拾一下,趁這段時間,宋二爺可願品會兒香茗,觀會兒湖景呢?”
宋智也是個人精,一聽便知道他有私話要避人耳目,笑著比手道:“難得聖帝有此雅興,請。”
第三百四十九章 何為天命?邪帝意志!(上)
宋閥戰船廳艙,宋智已屏退旁人,但宋玉致卻始終站在他身後,那雙美眸冷冷盯在風蕭蕭的身上,一動也不動,絲毫沒有退去的意思。
宋智向安坐對面的風蕭蕭露出個少許歉意的笑容,道:“玉致也不是外人,大兄曾吩咐過我,她可參與閥內任何大小事宜,什麼事都無需瞞她。”
風蕭蕭理解的點點頭,笑道:“我和玉致小姐也算老交情了,無妨的。”
他若有所悟,心道宋智身上的壓力實在不小。
實際上,自從宋智與風蕭蕭達成協議之後,兩人便有意無意的齊心攜手,漸漸將宋閥拖入戰爭的泥潭之中,無法脫身。
這種結果,讓宋閥內以宋魯、宋玉致乃至宋師道為首的主和一派極為不滿,卻的確遠不是風蕭蕭和宋智這兩個老狐狸的對手,雖然有心,卻根本無法阻止。
於是宋魯、宋師道趕回嶺南,求得宋缺支援,而宋玉致直接去了宋智身邊,名為陪同,實則監視,務必不讓宋智放手施為。
也正是因為這樣,宋、李兩閥雖然陳重兵於長江沿線,圍繞巨鯤幫的爭鬥越發激烈,卻始終沒有演變成大規模的激戰。
宋玉致瞧著風蕭蕭一副笑吟吟的模樣,芳心中便深覺來氣,想到近段時間宋閥子弟傷亡乃大,全是拜對面這人所賜,自然沒什麼好臉色,冷冷的道:“誰跟你老交情了?你可知我閥最近添了多少孤兒寡母?多少母親哭瞎了眼睛,多少新婚妻子抱著襁褓中的孩童,終日以淚洗面,痛不欲生?”
宋智和風蕭蕭相視一眼,一齊收斂笑容。
風蕭蕭垂目道:“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他緩緩起身,走到窗旁,揹負雙手,俯望著日照粼粼,碧波無垠的湖面道:“身處亂世,沒人能夠獨善其身,如今的流血犧牲,是為了他日的不任人魚肉。玉致小姐善心是好的,卻只怕有些想當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