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顧我的勸擋徑直進來,手裡拎著蟹黃包,袋子鮮明地寫著李四家蟹黃包,我以前最愛吃,但是十幾元一個買不起。
我沒有接他遞過來的袋子,取出豆漿機清洗後放紅棗和糯米,按米粥一向,兩碗半的水。
“冷了就不好吃了。”他坐下來,取出包子放在我嘴邊,我一手揮開。
許生尷尬,他手不知道是放下好還是舉著好。
“那些照片我查過了,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才讓你誤會,錄音我之所以要回是因為白子雪說把照片和錄音一同銷燬,她明明當著我的面銷燬了,但不知道她備份了照片。也不知道她獨自去爺爺那裡告狀,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許烺和你陸陸續續都來了。我知道這一次我做錯了。”
“你不會是為了當許家的繼承人吧。”我冷笑道:“爺爺昨天說的可真好,娶了我才是許家的繼承人,所以你才來的吧。”
許生臉色驟變,眼裡卻波浪不驚:“我這次來是想帶你一起走的,我們不要許傢什麼財產了,我這些年開的公司年收入過億,夠我們下半輩子了。”
我把粥盛了兩碗,丟了他的包子不能欠人情。
紅棗色的粥賣得住色相,瓷碗配上嬰兒勺,再要滿口油香的蟹黃包,人生何必和自己的胃過不去。再難過,這飯還是要吃的。
“我們買一個小房子,這樣你在陽臺晾衣服就可以看到我,我們養一隻大狗狗和小貓咪,再生一個女孩子吧,我很想看看你小時候的樣子。每天我去上班之前你替我準備好領帶,配好不同場合的西裝。下班就給你買甜品,或者陪你一起做,簡單的戚風蛋糕總可以吧。你不是喜歡青色嗎,把牆壁都塗成草的顏色,再畫兩三個鮮嫩欲滴的檸檬。挑你喜歡的傢俱,但沙發不要白皮的,不容易洗,家有寵物有小孩你會很累的,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
太美好的事物讓人連想象都覺得是染指。
我說了一句我去洗碗,低頭去了廚房把半碗粥倒掉,把水龍頭開到最大。
他從背後環住我,我身子僵硬住,感覺到臉上有一雙手附上我的臉頰,擦乾我本想借口刷碗不想在他面前流的淚。
這是我的夢想啊,他這麼輕易地就說中,怎麼也想不到他也是破壞我當初夢想的人。
“對不起。”他又剩下這三個字,“冰釋前嫌永遠也不遲,對嗎?”
“嗯。”我應道,目不轉睛盯著他的臉,“我們會這樣的對吧,永遠都是。”
“永遠都是。”他覺得說嗯都是一種對回答的褻瀆。
“那你主動吻我下,就代表原諒我了好不好,”他的聲音像煽情的風一樣拂在耳邊。
我只是蜻蜓點水般吻了他的臉頰。
“老婆,我的地拖完了。”許生滿頭大汗,指著地板說。
我掃了一眼,“嗯,不錯,值得表揚,今天做可樂雞翅給你吃。”
“可樂雞翅,好吃嗎?”
“你上一次不是吃過嗎?”
“哦哦,我忘記了。”他撇嘴。
我替他擦了汗,“上一次都做糊了。”
想起上次我就不爽啊。
“嘿嘿。”他傻傻地笑著,端上最後一盤紅燒鯽魚。
“沒想到你廚藝變得這麼好。”他望著色彩斑斕的菜樣,忍不住誇讚:“我娶了一個賢惠的老婆,這輩子知足了。”
“耍貧嘴。”我拍了他的腦袋。
許生吃了第一口臉從期待變成苦瓜,我裝作生氣的樣子:“咽掉,不許吐。”
“你確定你放的是鹽不是糖嗎?”他像個可憐兮兮的孩子叫苦:“你要害死你的未婚夫嗎?”
“將就吃吧。”我尷尬道:“家裡的是很細的白砂糖,我以為是鹽呢。奇怪,剛才明明嘗一口是鹽來著。”
吃完我做的大餐後我去澆花,他去種植院中因暴風雨吹襲斜倒的樹。冬日暖陽照在身上,隔壁新鄰居偷偷像我們這裡張望,我把樹葉掃到邊上,提著掃把看許生笨拙地撥弄樹根。
“這棵小樹是春天植的,過完年等到明年春天就會長出綠葉,再過幾年就會長高長壯,你說會不會有鳥這這裡築巢?”我蹲下身子,替他拂掉風衣上的泥土。
“生命永不停息。”他沒有轉頭,一心一意撥弄已經枯死的樹。
“小鳥再孵蛋,再有小鳥,我們的孩子也會很大了吧,這棵樹會不會長得比房子還高,可不能讓他們掏鳥蛋。”我垂下眼簾,認真地把一隻蟲子從一潭水中提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