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恍若一尊石像!
此情、此景,莫道不銷魂,明月萬里,天涯共此時!
驀地裡,夜空裡飄蕩起千聲滿含悲傷的長嘆:“金劍已沉埋,往事堪哀,此心已如古井水,永難再揚千波紋,婉若!世間盡多奇男子,你這是何苦……”
雪白人影電閃,“龍庭”空無一人!
只有餘音伴著兩顆晶瑩清淚,隨夜風漸飄漸遠……。
“大相國寺”前,夜已深沉,人已盡散!
諸棚空空,群燈已收,滿地紙屑舞動飛飄!
燒香許願的善男信女也已不見再來!
小沙彌揉著睡眼,打著哈欠,剛要上門!
石階上人影閃動,書生飄然而至,揚聲笑道:“小師父,請候我一步!”
說話間已至門前,真快J
小沙彌聞聲一怔,瞪大了眼,問道:“這位施主是隨喜,還是……”
書生搖頭笑道:“我找普濟大和尚!”
小沙彌道:“你認識?”
書生笑了:“開封城內誰不認識普濟老和尚?我認得他,他未必認得我,其實,原本都是一家人,對麼?”
小沙彌也笑了:“施主很風趣,請佛堂等著,小僧去通報!”
書生道:“多謝小師父,有勞了!”
舉步進了“大相國寺”,直上“大雄寶殿”!
小沙彌徑自轉入殿後不見!
沒一會兒,殿後步履響動,偏門閃轉出了身材瘦削,像貌清癯,銀髯飄飄的普濟老和尚!
他微注書生一眼,合什微躬身形:“施主要見老衲?”
書生還禮笑道:“深夜打擾,自知唐突,甚感不安!”
普濟老和尚道:“好說!施主有何見教?”
“豈敢!”書生含笑說道:“我出外遊學,素慕開封歷代古蹟文物,打算在此逗留一個時期,因所帶盤纏不多,未敢投宿客棧,想在‘大相國寺’借住幾日,所以不揣冒昧,特來跟大和尚商量!”
按說,出家人應予人方便,誰知——
普濟老和尚淡淡說道:“‘大相國寺’歷代相傳,不留外客,就是遠道香客也從未留住過,老衲不敢擅自破例,施主原諒!”
真和氣!一口拒絕了!
書生沒在意,淡淡說道:“我聽說‘大相國寺’的主持大和尚,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普濟老和尚答得好:“不敢當,身在佛門,出家人理應日行百善!”
書生目光深注,微笑說道:“大和尚行善為己?為人?”
普濟老和尚道:“不敢相瞞,兩者俱是!”
書生笑道:“既然也是為人,何獨不能為我?”
普濟老和尚道:“施主明鑑,老衲為的是芸芸眾生!”
“大和尚好辯才!”書生道:“大和尚總不能否認我也是芸芸眾生之一,大和尚為的是芸芸眾生,難道說芸芸眾生中的某一個人有了急苦,有了困難,大和尚就視若無睹,棄而不顧麼?”
普濟老和尚一怔為之語塞,但旋即低誦佛號說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上秉佛旨,慈悲為懷,普濟眾生,焉能就眾而舍一,施主誤會了!”
“大和尚!”書生笑道:“出家人上秉佛旨,慈悲為懷,大和尚忘了個方便為本,我足跡遍北五省,所居皆禪門古剎,何獨‘大相國寺’不能予人方便?佛旨普濟眾生,大和尚法號普濟,當應瞭解這普濟二字作何解釋!”
“阿彌陀佛!”普濟老和尚老眼圓睜,鬚眉皆動,道:“施主誇老衲好辯才,看來老衲不如施主多多……”
書生飛快介面,一笑說道:“大和尚誇獎,那是我站穩一個理字,理直才能氣壯!”
普濟老和尚略一沉吟,道:“多謝施主教我,老衲敢也跟施主打個商量,施主只管往客棧投宿,無論多少天,吃住一概歸老衲,如何?”
“大和尚!”書生揚眉笑道:“照你這麼一說,我這讀聖賢書之人,豈非成了詐人吃住的無賴了,多謝好意,我不敢領受!”
普濟老和尚真好涵養,心平氣和,道:“施主,讀聖賢書賢知……”
書生截口說道:“大和尚,我謁寺造訪,婉言懇求,於禮無缺,如談‘禮’字,我卻知道大和尚這態度並非出家人應有的待客之道!”
普濟老和尚白眉微軒,道:“請施主明教!”
“豈敢!”書生道:“到那兒說理,大和尚都該予我方便!”
這倒好!他是在這“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