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花嚇得一伸舌頭,連忙閉嘴!
“聽我說完!”書生,目光移注地上二老,道:“念你誠實,我這裡還有一罰,任你夫婦選擇,小秋家中面壁三年悔過,從此嚴加管束,即日起,撥出十萬銀子賙濟貧苦,以贖你這為父不嚴的過錯,你夫婦選吧!”
分明有意開脫,這還用說!
錦袍老者與老婦人如逢大赦,狂喜欲絕,含淚顫聲,仰首說:“多謝四叔開恩,振秋夫婦願選後者!”
小叫花一蹦三尺,拉著書生衣袖,涎臉說道:“四叔,您真好,向來最疼我們這晚一輩的!”
好甜的小嘴,書生面上浮現一絲難忍笑意,瞪了他一眼,道:“少跟我耍貧嘴,你自己做的事怎麼說?”
小叫花臉一紅,赧笑說道:“四叔,您可別怪我,是二叔教我的,我一個小孩子,在開封又沒人管吃管住,要不……那怎麼活?”
擅於察言觀色,他看出沒怒意,又往上爬了一尺!
書生笑了,沒說話!
錦袍老者與老婦人趁勢站起,回顧身後,齊揚怒喝:“畜生,還不快叩謝四叔祖開脫之恩!”
白衣漢子這時靈魂才歸了竅,膝行數步,頓首顫聲:“叩謝四叔祖不罪之恩!”
書生目光凝注,冷然說道:“站起來聽我說話!”
趙大爺沒了脾氣,再頓首緩緩站起,卻仍未敢仰視!
書生道:“你該知道,幸虧是我先來開封,要是你三叔祖早我一步,如果給他碰上,事情就不會有那麼便宜,他鐵面無私,能把你剝皮抽筋,能把你父親逐出門牆,我心軟,但不會有再,短時期內我不會離開開封,就是我離開了,開封你同門前輩,平輩頗多,他們往日或許看你父親的面子,今後他們不會了,為自己,為雙親,為家聲,我希望你好自為之!”
白衣漢子垂首唯唯,敬畏領受教誨!
書生雙目冷電森寒,轉註“索命雙煞”,雙煞機伶寒噤,連忙低頭,不敢對視,書生淡淡一笑,道:“這與二位無關,不過,今後江湖當有再見日,也望二位洗面革心,好自為之,二位請吧!”
“索命雙煞”如奉綸旨,轉身飛遁而去!
外人走了,自己人好說話!
錦袍老者恭謹發問:“四叔不在黃山清修納福,突然駕臨開封……”
書生截口說道:“不只是我,你師父、二叔、三叔都會來,早晚而已,我們有事兒,仲夫跟子良兩個呢?”
錦袍老者恭聲答道:“保著趟重鏢往河北去了!”
書生點點頭,道:“我說過,我這趟來開封有事兒,但是今後幾天內,開封所發生的任何武林事,不許你們插手,你只管閉上門做你的十三省總鏢頭,不聞不問,懂麼?”
錦袍老者不是糊塗人,滿臉感激神色,道:“多謝四叔,振秋省得!”
書生點點頭,笑了笑,道:“今後幾天,我住在‘大相國寺’,沒有我的話,誰也不許往‘大相國寺’走,有事我自會找你們,天不早了,回去吧!”
老婦人道:“四叔,您幹什麼住在‘大相國寺’裡?鏢局裡……”
書生微笑截口道:“謝謝你夫婦的好意,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走吧!”
二老深知這位當世奇才,年輕四叔的脾氣,說一不二,誰也無法挽回,恭謹拜別,轉身要走。
老婦人卻突然望著書生,一付欲言又止神態!
最後,終於鼓足了勇氣,低低說道:“四叔,婉姑娘還是每年來一趟開封,打聽您的……”
書生臉色倏變,老婦人連忙住口。
須臾,書生面上神色一轉黯然,唇邊閃過一絲極其輕微的抽搐,雙目失神,呆呆前視,無力揮手,道:“我知道了,別讓她知道我來了!”
老婦人不敢再說,低頭轉身,偕夫率子,緩緩離去!
老少三口走遠,書生漸漸恢復常態,側顧身邊小叫花,淡笑說道:“小明,你也走吧,我要在這兒站一會兒!”
小叫花想說什麼,但一觸及書生那不怒而威的懾人目光,卻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施禮騰身,飛射不見!
剎那間,偌大一座“龍庭”,空蕩,寂靜,就剩下書生孤伶伶獨自一人,再難見別的一絲人影!
皓月偏沉,將他那頎長身影對映在地上,拖得更長。
人、影相對,兩透淒涼,望之令人鼻酸j
書生,冠玉般俊面,木然冰冷,英風盡掃,豪氣不存,一任夜風狂飄衣袂,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