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濟老和尚回望老婦人,道:“這麼說來,老檀樾這殺子之仇,是非報不可了?”
老太太道:“為人母者,老身只有如此,菩薩有知,當能諒我!”
普濟老和尚合十說道:“如是,老衲不敢再勸,只有任憑老檀樾了!”言畢站起!
老太太由兩名丫鬟摻扶著,跟著站了起來,說:“那麼,老身告辭了,明天還要煩勞老師父!”
“好說!”普濟老和尚道:“老檀樾走好,老衲不能遠送!”合什微躬身形!
老太太還禮說道:“老師父請留步!”
手一擺,轉身緩緩行去!
一直望著老太太出了“大雄寶殿”,普濟老和尚雙目突然閃動著兩道令人難懂的奇光異彩,眉邊竟還有一絲令人難懂的笑意!
但忽地,奇光異彩倏斂,代之而起的,是老臉上一片默然神色,人似脫力一般,倏地坐了下去!
適時,偏殿後步履響動,雪白儒衫瀟灑飄逸,偏殿內走進那位書生,被稱為“四先生”的書生!
普濟老和尚連忙站起,合什躬身:“四先生今天起得好早。”
書生笑了笑,還禮說道:“大和尚不比我更早!”
普濟老和尚道:“出家人本應如是,也習慣了!”
書生目光深注,笑道:“大和尚剛才接待香客?”
普濟老和尚微愕說道:“四先生如何知道?”
書生笑道:“大和尚難得糊塗,早課未罷,來到偏殿,當非他故。”
普濟老和尚微微苦笑道:“四先生說得不錯,老衲是剛接待過一位香客。”
書生目光凝注,道:“燒早香,都是虔誠善男信女,但虔誠善男信女若沒什麼要事,似乎用不著大和尚誤早課!”
好厲害的眼光!
普濟老和尚再次苦笑,道:“面對高明如四先生者,老衲不敢隱瞞,也無從隱瞞,這位香客不是普通香客,老衲疑她是……”
書生截口問了一句:“誰?”
普濟老和尚道:“閻七姑!”
書生劍眉陡挑,目閃冷電寒芒:“大和尚,怎麼說?”
普濟老和尚道:“老衲懷疑她是‘白髮鬼嫗’閻七姑!”
書生道:“大和尚,這懷疑二字……”
普濟老和尚截口說道:“四先生可知十年前正月廿一日,老衲在關外活劈閻七姑那唯一愛徒,‘風流郎君’万俟卿之事?”
書生點頭說道:“我聽說過,万俟卿為一隻‘千年何首烏’,搶物殺人,淫人妻女,兇殘毒辣,令人髮指,死有餘辜,該殺!”
普濟老和尚道:“多謝四先生,但這位白髮老婆婆卻聲言她那愛子在關外經商,被盜匪劫物害命,要老衲做做佛事,予以超渡!”
書生道:“劫得什麼物件?”
普濟老和尚道:“‘千年何首烏’!”
書生眉梢一挑,道:“何時?”
普濟老和尚道:“正是十年前正月二十一!”
書生冷冷一笑道:“巧得很,事隔十年……”
“她有說譯!”普濟老和尚道:“她說她那慘死愛子,最近夜夜託夢,要她為他報仇,善良人家,無力為此廝殺事,已報官緝兇!”
書生眉目再射懾人寒芒:“分明是她,大和尚怎說懷疑?”
普濟老和尚苦笑說道:“手持念珠,一心向佛,衣著樸素,丫鬟摻扶,儼然來自大戶人家,除那滿頭白髮及言語令老衲動疑外……”
書生一聲冷笑,道:“好巧的心思!”
目光凝注,又道:“大和尚,佛事何時做?”
普濟老和尚道:“正月二十一,就是明天!”
書生道:“何地?”
普濟老和尚道:“本寺!”
書生冷冷笑了笑,道:“來得好快,卻令我不解!”
普濟老和尚微愕說道:“四先生不解何事?”
書生道:“她怎知大和尚在此?”
對,她怎知這位“毒手魔君”託身佛門,隱跡在此?
普濟老和尚默默未語!
顯然,他也困惑!
偏殿中,有著片刻沉默……。
須臾,書生突然揚眉笑道:“這件事且莫管他,不管怎麼說,龐九洲五人總已知大和尚在此,找到了昔年大仇,大和尚可知她一人來意?”
普濟老和尚道:“老衲懵懂,四先生指教!”
“好說!”書生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