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身下的女子踢了幾腳,“死了?還真是沒福氣!來人,給我拖出去喂狼!”
“是!”有幾個士兵趕忙穿上褲子,抬著那渾身是傷的女人走了出去。
“校尉厲害,神勇無比啊!”不知誰喊了出來,其他人紛紛附和著,稱讚著他剛才的“雄風”。
“好了,本校尉舒坦了,你們接著樂!”他轉身走出去,又望了望角落裡昏死過去的千尋,指著說道,“你們不準碰她!這是個新來的,第一次自然要讓本校尉嚐嚐鮮了!聽見沒有?”
“是,是!弟兄們哪敢啊!”
營帳中,醜陋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幸運的是千尋昏過去了,不至於聽到這令人作嘔的聲音。
清醒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營帳中冷得驚人。
轉轉痠痛的頭,猛然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女人的懷裡,“是誰?”
那個渾身散發著精液味道的女子撫著她的捲髮,苦澀地說道:“是我,千尋。”
“黛螺!”
黛螺,竟然是黛螺!與她失散在長安皇宮的黛螺。
這半年,她過著與世隔絕的安逸生活,黛螺呢?她的朋友呢?她來到千年前的世界遇到的第一個知己呢?
她自幸福她的,她自悲傷她的,她自回憶她的,她自活著她的。有沒有想過自己的朋友正在做什麼?有沒有想過打聽一下她的下落?
想起那個被自己一腳踹到樓梯下的老太太,千尋滾燙的身子冰得直打著寒戰。
自己是一個冷血到極致的人嗎?
“黛螺!你、你,我、我……”拖過身上的銀色貂皮裘衣,手忙腳亂地蓋在黛螺幾乎半裸著的身子上,驚呼,“你、你的身上好涼啊!”
黛螺一把奪過,圍著千尋,“傻丫頭!你現在在生病呢,還要把裘皮大衣讓給我?”話說完哽咽起來,“我沒事,很好,我原本就是做這行的,也不算委屈。”
黛螺……話塞在嗓子眼裡,怎麼也衝不破。只是湊到黛螺身邊,緊緊地擁著她,淚水,不爭氣地滑落。
“千尋,千尋,你怎麼也進來了?這以後可怎麼辦啊?”兩人相偎著,眼望看不到光明的未來。
清晨,大雪停了,千尋卻沒有醒過來。
她面頰紅潤得像個熟透的蘋果,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銀色水貂皮裘衣中,如同沉睡千年的公主。
只可惜現實並沒有這般的浪漫,黛螺望著她,心裡不知道有多著急。
不行,她這個樣子一定要看大夫的!可她們是什麼人?她們是還不如一匹馬金貴的軍妓!誰會浪費精力給這些不是死於暴力就是死於下體出血要不然就死於性病的女人死活?更何況,治好了又如何?那個校尉一大早就來問千尋醒過來沒有,看起來只等著千尋病好了就要上了她。
怎麼能?千尋怎麼能?她是那樣隨風飄逸的女子,怎能,怎能……
“不,就算那樣,也要活下去!”黛螺突然打定了主意,轉過身走出了營帳,朝軍醫的帳篷走去。
一直到了晌午,軍營裡到處都瀰漫著用柴火煮出來的米飯香味兒,黛螺這才急匆匆地走了回來。她的步履有些零亂,從後面看像是搖擺的鴨子。身後,一個瘦小的男子緊緊地跟著,懷中還抱著藥箱。那軍醫還算是盡心,也不算是個庸醫。仔仔細細地把脈下來,眉頭緊皺著,思忖了半天才開了一副藥方。黛螺是抓不來這些藥的,那軍醫快快地去了,很快送來了煎好的藥。臨走前,抓抓腦袋說道:“明天的藥你親自來取好了,我等著你。”
黛螺趕忙抬起頭,嫵媚一笑。軍醫向外走的身子在這一笑之下失了魂魄,結結實實地撞在了支撐營帳的柱子上。他揉揉額頭,訕笑著彎腰離去了。
嫵媚立刻凝聚在她的嘴邊,端起滾燙的湯藥小心翼翼地喂下去。眼眶裡,洶湧而來的霧氣遮掩了綠色的眼眸。
整整三天,黛螺走路的樣子一直都像搖擺的鴨子。但不管怎麼說,千尋在三天後的早晨醒來了。她的運氣也當真好得緊,醒來的同時,大燕皇宮裡下了詔書,宣佈大燕皇帝歸天,太子安慶緒繼位。大燕國上下齋戒三日,禁止一切淫穢之事。
三日?也好,躲過一天是一天。
三天後積雪已經融化了過半,到處都是泥濘不堪的汙濁。
燕國的大將軍孫孝哲的將軍帳內來了兩個神秘的客人。領頭的一個身材魁梧,原本也不算矮的孫將軍在他的面前一站竟然只及他的胸膛。而另一個又太矮,他與那身材魁梧的傢伙站在一起,也不過只到他的大腿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