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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扎入她的五臟六腑……那般清晰,卻又痛楚淋漓!

花以憐手指用力絞住氈毯,一瞬間,純真無邪的水眸裡竟是煞亮灼華——似怨似恨,悽悽哀哀,那是從未有過的情緒,彷彿要用血,才能滌清這一切仇怨!

白衣男孩不知她原本稚弱的心靈上,已開始有了極大變化。冰雪般純而不染的臉龐上籠一剪輕愁,只想盡全力安撫她:“如今你無家可歸,就先安心留在這裡吧,我想師父他也一定會同意的。”

他笑容親切,好似夢裡的落花浮雲,美好而難以觸及,花以憐一時心神恍惚,竟像看了封衣遙朝自己輕然露笑,淚水滾落下來,正欲歡喜呼喊,但窗外餘暉帶著一縷驚紅,刺痛了她的眼,也刺滅了面前幻影。

白衣男孩見她忽而喜悅,忽而悲傷,直有些迷惑,稍後轉念一想:“對了,我做了湯粥麵餅,你肚子餓不餓,嘗一點吧?”

花以憐毫無胃口,搖搖頭。

白衣男孩想了想,溫聲叮囑:“那我放在這裡,你餓的話一定要記得吃,還有……這條帕子留給你吧。”

花以憐他遞來那方絹帕,沒有繡圖,白得纖塵不染,彷彿包過花瓣浸了許久,散著靜謐舒雅的花竹香,仔細聞來,與他身上的氣息一樣。

花以憐猶豫下,接過。

白衣男孩心如瑩玉,看她沒拒絕,很是開心地問:“我可以知道你的姓名嗎?”

他睜著湛然猶若春日河溪的明眸,認真望來,花以憐落下眼簾,淡淡哀傷中,偏生又有一番弱柳扶風的嬌柔神韻,“我姓花,名字叫以憐……”

白衣男孩注視著她坐在床頭,黛眉若顰若無,面容猶帶淚光,纖細身影被光暗交織籠罩,真似一株黯然神傷的仙葩,生生地惹人憐惜。

花以憐思念衣遙,本不願再多說,但聽他問及自己的姓名,也下意識地問:“你呢?”

白衣男孩輕輕笑起來,更顯得秀俏異常,答了她:“我叫祈雲修。”

11輕愁

花以憐跌入深水池潭,雖被楚寒子使用推宮過血的手法,逼出體內寒氣保住性命,但外傷對她而言仍不宜下床走動,養傷期間,都是由祈雲修負責照拂。

母親遭受玷辱慘死,封衣遙落入西月宮宮主手中下落不明,原本平淡的生活,突然在一夜之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也在花以憐弱小的心靈上,烙下了血一樣的印跡,醒時難逃全村悽慘的情景,閉目時噩夢連連,使得她悲痛萬分,終日以淚洗面,人變得少言寡語,即使祈雲修在旁邊,也不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轉眼過去三天,花以憐傷勢漸趨好轉,但仍然坐在床頭低低地哭泣,眼圈又紅又腫,縱使用涼水敷過也不見太大效果,這一會兒許是哭累,抽泣聲漸低漸杳,她側過臉,發現祈雲修坐在桌前,雙手支著小下巴,目光專注地投射在她臉上,那眼神蘊含著關切,憂急,隱隱還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花以憐年齡雖小,但心智萌發,早已有了幾分少女情懷,飲泣的樣子自然不美觀,見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一撅小嘴,不樂意地道:“我臉上又沒有花,你總盯著我做什麼?”

祈雲修被她問得一怔,眨眨眼省回神。

花以憐吸著瓊鼻,悶聲悶起地講:“難道你平時就沒有別的事可做了嗎?”

“我……”祈雲修輕啟唇瓣,但又不知該如何作答。他自幼在翡翠谷長大,除了師父,根本不曾與外人接觸。師父生性淡泊,沉默寡言,平日除教習他劍法,大多時間都是閉居修行,祈雲修每天勤學苦練之外,便是與那些花鳥為伴,雖說早已習慣這種生活,但對於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來講,內心還是會感到孤單寂寞。

而花以憐的出現,就畫素雅水墨畫中一點明豔的花瓣,意外闖入他孤寂無彩的生命裡,是那麼鮮活可愛,楚楚嬌憐,對方每一個舉動,都會不知不覺引起他的注意,似乎能這麼注視著她,內心便是歡喜的。

自小與世隔絕的日子,讓他的心如琉璃剔透,看到花以憐每日以淚洗面,也由最初好奇的心緒轉變成一種無名傷感,想安慰卻又無從訴起,況且花以憐根本不主動與他講話(文*冇*人-冇…書-屋-W-R-S-H-U),讓這個小小少年既憂且急,只覺得有心無力,束手無策,因此便守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她。

適才被花以憐一問,聽出那言語充滿不悅,祈雲修著急,有些吞吐地講:“你如果不高興,那、那我出去好了……我的房間離你很近,只要你朝窗外一喊,我自然會聽到的。”

花以憐嘟著櫻唇,怏怏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