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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流連,冷冷吐出兩個字:“隨便。”

花以憐欠身:“多謝尊使。”

二人沿著小道並肩而行,喬臻目光焦急地投注在她身上,正憋了滿腹話語,半晌,終於聽花以憐淡淡地問:“喬公子,你還記得方才在牢房裡,我所說過的話嗎?”

喬臻一愣,繼而握拳:“當然記得!”

花以憐頷首:“妖女橫行江湖,造下諸般惡跡,唯今之計,便是聯合各大江湖幫派,共同將其誅絕!喬公子,你身為喬老前輩之子,自該當承重任,為天下蒼生洗去劫難,也不枉我對你的一番期望!”

喬臻眼底湧現血絲,抑制不住內心的激盪:“可是我怎能棄你不顧,讓你身處這種豺狼虎穴之地!”

花以憐反而淡然一笑:“我自拜入師門那刻起,便是夢寐復仇,早將生死置之度外,我知道西月宮險惡無比,身份一旦被發現,縱使不死,也是生不如死,這一點,我早已經想明。”

喬臻心如火灼:“花姑娘,連你自己都說,憑藉一人之力,根本不足與妖女頡頏,你又何苦要犧牲自己!”

花以憐搖搖頭:“我與你不同,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只餘這一樁心願未了,不過你放心,我絕不會莽撞行事,白白丟掉性命的,況且……”她似乎想回首,去望一眼遠處那人,但終究還是忍住了,聲音變得低不可聞,恍若山花隨風搖曳時的細碎囈語,“只要有一線機會……我都不能……再讓他執迷不悟下去……所以,我要留下來……”

喬臻沒有聽清,正欲追問,花以憐卻正過身,快速掏出一卷白紙,塞入他的衣袖裡。

“這是西月宮的地圖,小心上面標註的花林。”對上喬臻震愕的目光,花以憐輕聲提醒完,便與他拉開距離,平靜地道別,“喬公子,我只能送到這裡了。”

“花姑娘……”眼瞧她轉身離去,喬臻手臂伸在半空,彷彿急著要挽留住什麼,可惜連她的一縷髮絲都不曾碰到。

他臉上含著難以明訴的憂心與牽掛,能握緊的,惟獨是衣袖裡的紙卷,最終下定決心,邁開腳步,卻亦如雪地裡孤獨遠去的狐,一步三回首,只為那一星半點的身影,依依不捨。

微風裡,封衣遙長身而立,紅衣似血,烏髮如墨,細緻的容顏美撼凡塵,是一痕硃砂濺上水墨丹青,飄暈開的驚豔之色,薄唇不點而朱,抿成優美的弧度,更顯眉梢眼角藏盡妖嬈。

他冷眼注視著迎面走來的花以憐,直至近得只剩一臂距離,她依舊沒有抬頭,與之擦肩而過。

封衣遙瞳孔微微擴張一下,就覺胸口哪裡空了抑或是痛了,驀然側身,她柔而黑亮的青絲正被山風吹得張揚飛舞,鋪天蓋地似的,恰好迷亂了視線。

鬼使神差的,封衣遙伸出手,在半空,感受到那縷縷青絲從指尖上滑過,涼色的滑緞般,竟是傾香滿手。

花以憐走到半途,玉肩忽然被扳過,整個人讓他逼到旁邊的一棵樹幹上。

“還真是戀戀不捨啊……”封衣遙咬著牙笑,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怎麼,不求我也放了你,然後與他雙宿雙飛?”

花以憐怔了怔,隨即開口:“我已經服下尊使給的藥物,今生是生是死,都不離西月宮半步。”

封衣遙皺眉,似乎聽得不厭其煩:“他是你的情郎嗎,你就這麼在意他?”

近乎咄咄逼人的語調,但在花以憐聽來卻有些莫名奇妙,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她緘口不答,封衣遙更認為她是被說中心事,猛地鉗住那細白的下頜,用力抬高:“別忘了,你是浮香閣的侍婢,也是我身邊的人,只要我想,你就違背不得……”

她黛眉因痛而微微糾緊,清秀的臉容不經意就透出一份孱弱可憐,叫人打從心底憐惜,封衣遙這才意識到是自己力勁過大,近似於柔軟的痛楚湧上胸口,慢慢鬆了手。

他目注眼前分外熟悉的輪廓,就覺是多年來所魂牽夢縈過的,瞳眸的顏色又深邃起來,似乎是情深而哀鬱的,宛如漫漫夜穹,其中還混合著一縷複雜灼熱。

“你……你……”與誰的影子重疊,他像分不清是虛幻還是現實,神情忽而溫柔,忽而冷漠,彷彿火與水的矛盾交融,啟開唇,痴痴地要念出兩個字來。

他發抖的指尖即將觸到面頰,花以憐卻往後一避,眉上的相思宛然成灰,唇角,揚起略微詭誚的弧度:“奴婢不敢呢……莫非尊使,已經忘記了宮主……”

心頭被一根刺狠狠地挑破,尖銳到快要顫碎的痛,封衣遙臉色驟然慘白,看著她,忘卻呼吸。

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