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打四個會輸,這回打上兩個,何懼。
秦暮秋正色道:“我來找一個叫蘇陽的,償命!”何奐雄道:“不給!”沒留神兜了底。秦暮秋道:“看來他真在這兒。”已盯住了地上的蘇陽,又道:“這人打死了我的兒子,望何先生體諒!”
何奐雄聽這話說的,還真客氣。人家似怕了自己,不敢翻臉,自己倒也不便仗勢欺人,得有一番理喻。便望著秦暮秋突發奇想,道:“對了對了,秦先生一表人才,一定找了一個奇醜無比的老婆,拉著她的裙帶往上爬,不容易啊!”
秦暮秋一愣,還搞不懂此言何意。後面的巨漢不假思索,衝口而出:“豈有此理!秦夫人花容月貌,比她還好看!”竟用手指向了夏雲。
夏雲顧不得其他,正在撫摸馬兒。當它安然無事了,放下心來。不料巨漢一指,千里飛雲駒前蹄一揚,又一聲嘶鳴——顯然是方才被巨漢嚇著了,餘悸未了。夏雲便又氣道:“打打打!打死他們!怎麼還不打?”
何奐雄得意道:“丫頭,咱不用打了,快化干戈為玉帛了。你聽我說著!”又對秦暮秋道:“原來秦先生跟夫人郎才女貌。想來生個公子,一定也生得相貌堂堂、儀態萬方。可我聽說,打死的那個秦公子卻長得陋惡不方、粗人模樣。肯定不是你們的兒子。大家一場誤會,請回,請回!”說完了,何奐雄將雙手往背後一靠,大有風範——如用三寸之舌,退了百萬之兵。
秦暮秋滿臉通紅,似乎深感慚愧。巨漢道:“你糊說什麼?秦公子就是粗人模樣!”何奐雄驚道:“怎麼,難道跟你一樣?”巨漢不明所以,道:“對!”
何奐雄再看秦暮秋的臉,已不紅了,又變成了白臉,比原先還白,便心領神會,哈哈笑道:“原來如此!”又衝著巨漢道:“瞧你高高大大的、傻頭傻腦的,倒也能勾搭上人家的老婆,不容易啊!”
巨漢暴叫:“啊呀——你說什麼!”呼地舉大錘,直撲何奐雄。何奐雄趕緊地跑。不是他膽小,是他真沒見過這麼大的來勢——泰山壓頂一般,誰都沒法擋。
兩人一前一後、有追有逃,在山坳上繞著圈轉開了。
這下子大動干戈,何奐雄仍有說頭,邊跑邊道:“丫頭聽明白了吧!這可是一個大笑話!姓秦的那張臉跟他兒子不對路,被我看出來了,我就想說出來,讓你也開心開心,哪裡是在跟他們化干戈為玉帛啊!好笑吧!好笑,哈哈,哈哈……”邊跑邊笑,他就有點氣喘。因巨漢的兩條腿比他的胳膊腿加起來還長,一步頂他好幾步,追得快,他有點逃不掉了。靈機一動,他往內側跨了一步,接著繞圈跑。
這下子,何奐雄在裡面繞小圈,巨漢在外面繞大圈,大家都不吃虧。只是何奐雄聽不到夏雲的笑聲,自語道:“哎呀,忘了。此等笑話女孩子是不懂的,要等她出嫁了才能琢磨啊!”回頭看看巨漢,拉開了,還追,還舉著個大錘,泰山一般。自己好大的個子竟比不上,像個小孩似的在巨漢前面跑,都要返老還童了,最多七八歲,巨漢似自己的爹,舉著個叮噹響的玩意兒,跟自己逗著耍。真生氣,往外一跳。
何奐雄由小圈跳過大圈,不跑了,等著巨漢上來,要打這個“爹”。巨漢沒留神,呼呼呼地從他的內側過去了,居然追過了頭。又繞了一圈,巨漢才注意了,放慢腳步,漸漸逼近。
何奐雄已知底細,瞧著那大錘尚未下落,抬腳便踢。此夤息之力,脈氣充盈,當今各派高手莫及。踢得也高,直飛過了何奐雄自己的頭頂。但是落向巨漢,也就夠到了他的肚子——這傢伙實在太高,何奐雄站直了,都及不上他的腰。
嘭一聲響,何奐雄如同踢中了一頭大象。大象不怕被人踢,可惜這“大象”是兩隻腳的,有點站不穩了,噔噔噔地後退,彷彿撞上了一頭大蠻牛。
這可是一個武學上的絕頂高手,在向一個低手喂招。何奐雄的武功已自認五嶽第一,巨漢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差他十八級。按理,踢一腳足夠了。但是換一種說法,如人跟象鬥,哪有那麼容易勝的。
巨漢噔噔噔地後退,可不服氣了。他長大了以後,還是第一次後退著跑。他記得自己小時候這麼幹過,如今重溫兒戲,又非同兒戲,童歡不在,還有點肚子痛——被踢出來的,像吃了一包砒霜。
其實真吃了一包砒霜也藥不死他,以他的塊頭,只要拉垃肚子便會安然無恙。現在他是連拉肚子也免了,他噔噔噔地退,退著退著,肚子就不痛了。
何奐雄暗叫了不得,感到巨漢皮粗肉硬,踢不壞,想來得用兵器才能開他的膛。但何奐雄從來不使兵刃,手無寸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