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救援,時也?命也?”
灰衣人道:“我早說過瑞王有難,難道你沒有聽進心裡去嗎?”
陶勳聽到這話猛地驚醒,詫道:“您是於滇老前輩?”
於滇散開籠罩在頭部的雲霧現出本來面目,將分光劍拋還與他,笑道:“後生可畏,真是後生可畏,差點就敗在你手上了。”
陶勳心中有氣,責備道:“瑞王於老前輩有贈藥之恩,何遽忍加害?”
“瑞王命中該有此難,老夫也不過數中之人為數中之事,順勢做做罷了,況且老夫若不出手,瑞王只恐性命斷送於此劫,福兮,禍兮,小友何必如此草率定論呢?”於滇的話舉重若輕,反而令陶勳心頭大震。
陶勳的怒火減去大半,仍責問道:“老前輩不是攜令徒療傷去了麼,為何折返回來自惹紅塵劫業上身呢?”
“劣徒的傷暫時用別的靈藥鎮住,性命短期內無虞,現正託付於他處,老夫就是要儘快了結這樁事,才好攜徒回去徹底治療,才好跳出紅塵外。”於滇對陶勳的責難語氣沒放在心上,侃侃而言:“老夫三年前渡劫不慎幾乎喪命,幸虧徒弟緊要關頭以身相代,才留得殘喘,徒兒因此身受重傷命懸一線,老夫發誓要治好徒兒的傷。只因山中藥材不全,不得不重入紅塵求藥於仙道各派,數年間嚐遍五味,見識世情,不該惹的塵劫惹下不少,需要找的藥卻沒有得到半錢。”
褚小蝶想起一事,插話道:“您就是當年到仙雲山求藥的天機散人麼?”
於滇看了她一眼,道:“不錯,峨嵋派仙雲福地名揚天下,老夫知道所求之藥貴山多半會有,峨嵋領袖修仙界群倫上萬年,素以急公好義名揚天下,所以老夫下山第一個找的就是峨嵋,沒想到盛名之下卻其實難副呀。要是沒在仙雲宮前碰壁,老夫何必惹下三年紅塵劫業?”他的語氣中頗有些憤懣。
褚小蝶嘆惜道:“老前輩誤會了,鄙派掌門白眉師伯說,當日前輩前來求九葉靈草,峨嵋並非捨不得拿出來,只是查遍本門兩千年來的記載也沒有天機散人的名字,九葉靈草凡間極其稀少,生長不易,如此貴重之物自當慎重,本門只想核實求藥者不是奸邪之徒,以免所付非人。後來,本派諸師長議及令徒垂危,決定先施藥救人要緊,而老前輩卻不知何時攜徒不告而別。”
於滇因褚小蝶伶牙俐齒,便多看她幾眼,一看之下神色凝重起來,伸手掐指算了半晌,鄭重地道:“小姑娘最好馬上返回峨嵋仙雲宮入禁地閉關一年,一刻也不要逗留,否則免不得要惹場大禍事上身。”
“禍在此地則晚輩千里而來便是赴禍,此定數使然勉強不得,縱此刻返回峨嵋,說不定禍事仍要隨身而去,倒不如就在這裡解決,免得禍及師門。”
陶勳擔憂地插問:“褚師姐會有什麼禍事,懇請老前輩明言。”
“天機不可洩露。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何要助那些賊人?”
兩人一齊點頭。
於滇說道:“因為我跟人打賭輸了,答應幫那人做一件事。其實我也不想找瑞王的麻煩,可是那人答應不用我親自出手對付凡人,還保證不會傷害瑞王的性命,並且若事情辦得圓滿可以送我部分煉枯榮丹所需的材料,我怕他以後有更難辦的事讓我去做,所以就答應他前來。”
陶勳奇道:“晚輩妄揣之,老前輩當是數代前便已得道的地行仙人,以您的無邊法力,難道還有打不贏的賭麼?”
於滇老臉一紅,支吾著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兩人見於滇尷尬,反倒不好意思追問下去。其實命運往往只隔一線,譬如現在,兩人要是追根尋底,於滇多半會說出實情,而兩人一旦知道了其中詳情,從中推衍其他,不難循跡解開數個大謎團,對正在來臨的危機有所警惕,至少知道誰是幕後黑手,不至於後來事發之際仍懵然無措。
第六章 禍難訊息(下)
褚小蝶笑道:“不管怎麼說,參與擄劫朝廷親王之舉必定逃不過引劫上身,那人肯定以為您絕對不會答應才提出來,您能出其不意地應允,其實是巧妙地破解掉對方所設之局,避免以後受迫做更難做的事,說起來還是勝了。”
於滇有些得意捋須笑道:“正是,正是。只有將那個賭約的事了結了,我才好無牽無掛地回山隱居。”他伸手拿出個非金非玉的鐲子道:“小娃兒聰明得緊,這件東西我拿著沒用,送給你做見面禮。”
“長者賜,不敢辭。晚輩愧領了。”褚小蝶高興地收下鐲子,妙目轉向陶勳眨眼道:“你打賭輸了,欠著老前輩一件東西呢,快拿出來呀,老前輩一高興,你有什麼要求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