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府城一帶人口就達五十餘萬,大量荒廢的農田被複墾,灘塗荒地也被充分利用起來,人口聚居地出現村落,如左家城、伍家嶺、傅家洲等大批地名皆由此得名。
建光廟座落於城北伍家嶺的小山嶺上,這裡東、北兩面距瀏陽河不過四、五里遠,山中多桑樹、刺槐、梧桐,尤其多香樟,廟前山門、廟內宮殿、廂房前後廣植香樟,翠華亭亭如蓋,清香風傳數里。
不過此廟的香火著實不旺,蓋因其地往西五里便是鼎鼎大名的古開福寺,往東四里是洪山寺,它們規模和在當地的影響力都遠比它大。
陶勳夫婦慢慢踱進廟門,他們手裡沒有拿香火等物,氣質特立不群,很快引起僧人的注意。
一位僧人上來相請:“阿彌陀佛,二位貴客,方丈請二位入內奉茶。”
陶勳和丁柔跟隨僧人從山頂大殿旁的大樟樹下走過,下臺階來到後面禪房,看到一位披袈裟、戴毗盧帽的老僧在房前迎候。陶勳搶先幾步上前,和丁柔一起深施一禮:“您就智開禪師吧,晚輩有禮了。”
智開禪師先揮手將弟子使開,雙手合什問:“阿彌陀佛,老納該以見官之禮參見呢還是以仙道界之禮呢?知府夫人是來指點老納佛理的嗎?”
“實不相瞞,做知府的那位是晚輩的分身,聖蓮庵的事當年就曾向尊門做過交待。今天我和內子執晚輩禮來見禪師,您又何必如此拒人千里呢?”
“不敢當,不敢當,你是官,老納是民,身份懸殊,尊夫人更是鼎鼎有名的魔女丁柔,老納能苟活性命就足可額手相慶了,豈敢同二位攀交情。老納只有一個要求,來這裡進香的香客和廟裡的僧徒都是無辜,請放過他們。”
“大師,靜仁師太的事我當時已經盡力了。”丁柔忽然小聲說道:“可傷害靜仁師太的人確實不是我。”
陶勳趕緊介面道:“世傳魔女者絕對不是內子,當年兗州魔劫時有一天魔王漏網,它惱恨我斬殺它的許多同伴,故意冒充賤內之名到處作惡,目的為何老禪師自能分辨清楚,不必晚輩多言。”
智開禪師臉色稍霽,口中仍道:“陶大人隱藏得深,瞞盡天下人,錯非老納無意間之舉也須被矇在鼓裡。峨嵋派否認尊夫人是門下弟子,而今看來也只是掩耳盜鈴。二位皆法力通天之輩,又何必浪費唇舌向老納解釋呢。”
“去年在七星嶺上前輩應該見識過晚輩的手段,晚輩若想對前輩不利,何須等到現在?今天攜妻前來處處依禮而行,就是想向前輩示以坦誠之心。前輩是得道高僧,卻對愚夫婦處處防備,難道不是因為心中有魔嗎?”
智開禪師呆立半晌,重新合什施禮:“阿彌陀佛,老納確實有心魔。老納失禮了,請二位勿要見怪。”
陶勳道:“晚輩豈敢。近大半年間晚輩夫婦一直在九蓮佛海做客,最近才來到潭州。今天不揣冒昧前來拜訪,原是有事相請。”
“施主不妨明言。”
“潭州知府陶勳夫婦是愚夫婦部分元神的轉世之身,替我們了結紅塵劫業。自他去年履任以來,頗為地方上的事費心不少,老禪師在潭州居久,您是怎樣看待他的呢?”
第十四章 家中喜事(下)
智開禪師認真地想了想,答道:“人品、才智都是上乘,不貪財、不好色、不貪名,清正廉明,政績斐然。百姓得此好官牧守是件幸事。”
“我以前聽說過,潭州有兩害,一是丮府,一是幫會。去年丮府已經被皇帝假陶知府之手整飭,不復為害。然幫會之害卻仍在,前年和今年農閒時節,知府調集數千萬錢募民伕修繕道路,結果兩次均遭幫會杯葛而致大事不諧,徒耗國帑而沮民之心,此是大者,至於各幫各派佔據地盤戧害當地鄉親百姓之事不勝列舉。對於此事老禪師又是怎樣看的呢?”
“幫會之害老納亦有所感,只是修仙之徒不該參預凡界事務。施主既然以分身渡塵劫,那麼塵事之事任分身自為便了,還是不要參預的好。”
“老禪師說得對,修仙之人不應該參預凡界俗務。晚輩的分身已經準備動手整治本地幫會,這些凡界的事修仙之輩就不必管了,免得一時不慎將紅塵的劫數牽扯到修仙界裡來。”
智開禪師眼瞼跳了跳。
“就象當年在池屏時,通天教暗中支援白蓮教造反,圍攻池屏城的時候更是跳到了臺前,公然插手凡界的戰爭,晚輩一直隨分身而居,憤而出手同他們大打了幾場。”說到這裡陶勳直搖頭:“塵劫因此越陷越深。然則當時之事不得不挺身而出。晚輩嗣後便一直祝禱不要再做那樣身不由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