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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是裴賊推薦的,聖上一言一行相信都將傳到他的耳朵裡。裴賊為人陰狠,口蜜腹劍,凡是對他有威脅的人他必欲除之而後快。現在你根基尚淺,撲滅你比輾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我得到的訊息是裴賊已經派人四處調查你往日的言行。”

陶勳不是個讀死書、死腦筋的人,心裡也知道潛在的威脅,不過他不想加入某個政治集團。因此思量一下便道:“只要我行事嚴謹,不被人抓住把柄,別人能奈我何?”

“笨蛋,你不授人以柄,別人不會栽贓嫁禍嗎?除非你投向他們一夥,否則別想獨善其身。”朱陰見陶勳仍自況清高不免有點生氣。

“朱大人見責,下官也不想辯解。‘本自清來自清去,不附陳泥濁此身’,還請大人見諒。”

“好個‘本自清來自清去,不附陳泥濁此身’,你是清流,我是濁泥,我倒要看看你今後是個什麼下場。”朱陰氣呼呼地甩袖而去。

擔任《道典要輯》的編篡官可以隨時翻閱皇家書庫的道教典籍,這對陶勳而言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他一直四處求仙訪道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就想從流傳於世的道教典籍入手以窺門徑,無奈民間的藏書過於分散,不少儲存在私人藏書樓裡,而且種類、數量都有限,皇家書庫裡所收藏的道教典籍不但數量多,種類也多,有很多是孤本、絕本。

此後的一段日子裡,作為皇家書庫的御窚苑就成了陶勳的第二個家,除了睡覺之外,他剩餘的時間都在裡面渡過,每天五更到書苑,初更才離開,稱得上廢寢忘食。

過了兩個月,就到歲尾,京裡的官員開始忙碌著張羅在家裡過年,《要輯》的編篡期限很寬鬆,所以楊廷均的管理也鬆懈起來,諸位編篡官陸續請假他都一一批准,等到過小年乾脆全體放假。

陶勳收到父親的來信,說南方的商行分部出了點問題,要親自過去處理,所以不來京過年。古述和商行裡的夥計自打陶勳任官後對他愈加恭敬,生分很多,過年的一切準備工作都不讓陶勳插手,這樣一來陶勳成了最清閒的人。

他閒著無事索性主動向楊廷均請纓,留下來做些資料整理的工作,為過年後重啟編篡做些準備。

楊廷均以為他要圖表現,樂得做人情,就允了。

陶勳每天仍準時進御窚苑,書苑裡的小吏們知道他是身負皇命的編篡官,也不過來打擾,等到快過年的時候小吏們都陸續回家休息,偌大一個御窚苑裡除去幾個照例值班的吏目和守衛之外再無其他人,他喜此清靜無擾,有時乾脆呆在藏書樓裡過夜,隨意翻閱、抄檢道教典籍。

除夕之夜,陶勳在商行裡跟古述眾位夥計們一起吃完團年飯,隨後在古述的陪同下到商行各掌櫃、夥計家裡一一走訪拜年。他是商行的少東家,更是堂堂朝廷七品命官,雙重身份走訪各家,夥計們既親切又敬畏,更多則是自豪。

陶勳雖然是少東家,來京也有半年多時間,對商行的情況卻從來沒有過問,在京的掌櫃、夥計也都認不全,乘著今天的機會跟大夥兒見了面,心裡高興,凡是有敬酒的都來者不拒,喝了不少酒後人也亢奮起來,還是古述細心,暗中幫他推掉了不少,儘管如此他一趟未走完就已經醉倒。

陶勳從酒醉裡醒來,已然身處在家中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炕頭暖暖乎乎。他有些口乾,想到家僕肯定已經睡下,不好再喚醒他們,自己爬起身倒水。

細心的管家早已在炕頭暖了一壺茶,陶勳下床喝茶後睡意不知不覺間消褪,披上棉袍走出房門。

除夕夜下了場大雪,此時雪霽,房外白皚皚一片,大雪在院子裡堆起兩尺厚,屋簷上垂下來的冰稜足有兩尺長,晴朗的天空裡繁星閃爍,四下一片靜謐。

一陣冷風吹過來令陶勳的頭腦更加清醒,想想遠在家鄉的親人和朋友,他油然生出思鄉之情,輕輕吟道:

天街九闕迎元日,

萬里春歸我未還。

欲請東風捎省訊,

孤雲山下景雲間。

作完詩後,他的心情好了些,聽到門外敲過三更,忽然想到:反正也睡不著了,何不早早到書苑去呢?於是回房穿戴好衣服,輕手輕腳地出門,踏雪而去。

在路上,一隊巡邏計程車卒將他攔住盤問了許久,畢竟像他一樣三更天一個人在大街上行走的官員可不多見,幸好他身上的證件齊全未被留難。

經過此事,陶勳意識到自己出來得的確太早,所以到書苑門外後沒好意思敲門,找個僻靜的地方乘四下無人施展輕功翻進院子。

他輕功極高,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