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琴點頭,“恐怕是難以避免。不過,應該不會危及哥哥和弟弟。”
等衲敏陪弘琴吃了夜宵,又聽謹言說一些她外祖曹寅家那亂七八糟的事。本著一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問明白了真有曹雪芹這個人物,這才坐著小轎回到仁和堂。
經過慈寧宮的時候,小轎一巔。衲敏跟著一怔,隨即想起:曹雪芹他奶奶,不就姓李嗎?李家,李氏——一個姓,還都是漢軍旗世家。莫非——這個李氏,就是曹雪芹他奶奶的妹妹或者侄女?怪不得這個謹言說什麼不叫我往李氏跟前湊。她哪裡是什麼都不知道,分明是知道太多了!以前還笑話古代的孩子啟蒙晚,現在看來,不知要早多少呢!
衲敏一陣懊惱,早知如此,就該提前問問曹家給雍正抄了沒?也好沒事兒琢磨琢磨《石頭記》里人物原型。說起原型,就想起西林覺羅氏謹言。不知道這丫頭是寶釵,還是湘雲,還是黛玉呢?嘿嘿!
衲敏一路琢磨,不知不覺,就到了仁和堂前。扶著畫眉的手下了轎,款步慢行,問明皇上自公主走後,就回養心殿去了,還沒回來。衲敏心也放下,反正,無論什麼事,我都不參與。憑你如何,總不能硬往我身上潑髒水吧?
安心洗漱完畢,躺到炕上接著想《石頭記》。最終,根據謹言說話、姿態以及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料定這孩子八成就是“林妹妹”。正在好笑,曹雪芹你也忒能掰了,沒見人家西林覺羅氏大姑娘寧肯進宮伺候人,也不肯到你家受欺凌,居然還意那個啥!你也好意思,我呸!
衲敏正想得可樂之時,就聽門外一陣請安聲。還未等她從床上爬起來,雍正就攜著入夜寒氣進來。見皇后披衣要起,急忙上來握住她的手,雍正淡淡地說:“沒事,朕躺下半天,也睡不著。想著跟你說說話。你躺著吧,別吹了風。朕等身上寒氣散了再睡。”
衲敏點點頭,替雍正解開披風上帶子,跟他說:“都快夏天了,哪兒還有什麼寒氣。您趕緊換了衣服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雍正擺手揮退高無庸等人,屋裡頓時只剩下帝后二人。替皇后壓壓被角,雍正自己換了衣服,試了試,手不涼,這才掀開被子,躺到皇后身邊,握住皇后的手,放在胸前。衲敏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好靜默,任由他握著。
過了一會兒,燈燭燃盡,室內陷入黑暗。僅僅從窗欞上,透進來廊下宮燈些許光線。衲敏昏昏欲睡,模模糊糊中,就聽雍正幽幽地問:“皇后,叫弘曆出宮建府,可好?”
126殺人
“啊?”衲敏驚了,頓時睡意全無,結結巴巴半天,才問出來,“皇上,您想好了?”
雍正點頭,“朕想這事,想了幾個月了。如今,想聽聽你的意思。”
衲敏搖頭,我能有什麼意思。難道說,朝鮮主席要換屆,他還會回家跟他夫人商量?只得小心地說:“臣妾不懂。皇上,臣妾不懂。臣妾聽您的。”
雍正嘆氣,握緊皇后的手,緊貼在胸前,“弘緯和弘經,都是可造之材。弘經像我,弘緯像先帝。可是,他們——畢竟太小了。如今,朕已經五十有六,他們——太小了!”
衲敏聽了半天,最後,忍不住問:“皇上,這跟弘曆出宮建府有什麼關係嗎?”
雍正噗嗤一聲笑出來,將皇后攬到懷裡,摸著她的頭髮笑著埋怨:“這幾年以為你讀了些書,不是那麼不學無術了。如今看來,還是那麼傻!往後,可不許說朕的小十傻了吧唧。要知道,他之所以傻,是因為有你這麼個傻娘!”
衲敏撇嘴,你真以為我不懂啊!你才傻!嘴裡卻說:“反正我也不懂。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只是,我困了。想睡覺,別吵醒我!”
雍正點頭,“嗯,睡吧!我再想會兒,也就睡了。”
就這樣,帝后相擁而眠。
還沒等雍正決定,就收到年妃請罪摺子。說延禧宮常在棋兒與她幾語不合,氣悶在心,在自己屋裡上吊自縊了。還說都是自己看管不善,請求聖上責罰。
雍正無奈,只得下旨,將棋兒按貴人禮葬了。命年妃與佛前為棋兒抄經百部。
弘經得到訊息,去看望年妃。回來之後,對弟弟妹妹說出實情。那個棋兒,確是自盡。只是,原因不是與年妃爭吵,而是她之前曾珠胎暗結,後又打胎。不料打胎藥弄的不好,胎兒沒完全下來。至今,還留在她腹中。她的屍首,現在並不在妃陵園,而是在洋大夫詹姆斯開的一家醫院裡。那個胎兒,已經化作一團積肉,爛在棋兒腹中。
弘琴聽了,登時捂住嘴乾嘔不止。弘緯則問:“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