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尖叫聲因此嘎然而止,客廳裡再次恢復成一片死寂,連帶周圍突然變得很黑,和剛才的黑完全不同的黑暗,濃得彷彿化不開的墨。
當真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這種靜和黑讓我一下子慌了,迅速朝後摸去,可是一摸一個空,這才意識到之前一直在我身邊捂著找嘴的鋣不見了,我身後空空如也。
“鋣?!狐狸?!狐狸?!”愣了片刻,我猛地張開嘴放聲大叫,也不管會不會驚動房子外面那個龐然大物。
可是叫了半天,嗓子都喊疼了,始終沒有一個人回答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小心伸出手再次朝周圍一陣摸索,動作範圍更大了些,可是雙手所及,除了黑暗裡冰冷一片的空氣,真的什麼也摸不找夠不到。
但這怎麼可能?
依稀記得剛才我倒下的地方,離得不遠就是沙發和茶几,按照我目前的動作幅度,無論如何它們的一個邊角總是能被我碰到的。但見鬼的是現在為什麼卻什麼都碰不到??
疑惑間我摸索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起身後發覺,上方的空氣似乎更冷,吸口氣都能感覺一種滑膩膩的冰冷,從我的喉嚨一路遊曳進肺裡。忍著這種奇怪的不適感我朝前走了一步,腳下有點浮,彷彿不是踩在地面上,而是某種有軟度,有彈性的東西上。這讓我更加緊張起來,一動不動在原地站了半響,想等待是否會有那麼片刻時間出現一點點亮光,只要稍微的一點就好,好讓我看看周遭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可是等了半天,周圍除了黑就是靜,除了靜就是我一個人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
我明白再繼續等怕是沒有任何用處,只能硬著頭皮用兩隻手試探著一邊摸地索一邊慢慢朝前走,而意外的是走不到兩步,我突然碰到了牆壁。
牆壁是堅硬的,和腳下的地面不一樣。我略微鬆了口氣,至少此時寸碰到的是一樣不那麼奇怪的東西,於是帶著一絲希望,我摸著牆壁繼續朝前走。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見一陣隱約的說話聲從前方某處傳了過來。
“你聽到了投?”
“說啊!你到底長耳朵了沒……”
從聲音上辨別跟我有點距離,並且是在室外。
不由得一喜,我朝著那方向大聲叫: “有人嗎??外面有人嗎??”
但沒人回答我,而且剛剛叫出聲後,那些說話聲也消失了,周圍再次安靜下來,我意識到自己又要再次被捲入之前那片死寂,於是趕緊趁著剛才說話聲帶給我方位感,迅速摸著牆朝那裡走過去。
一口氣連走了十多步,就在我剛想停下來探測一下週遭的時候,摸在前面的手突然一個落空。
我吃了一驚。
沒等反應過來,人己一頭朝前跌了過去,就在頭撞到前面某樣硬東西的瞬間,我聽見有人輕輕說了一句:“什麼聲音?“
話音剛落,眼前突然出現一道細縫。
一些微弱的光線緊跟著透過那道細縫從外頭射了進來,於是我終於看清楚,我所在的地方是個很狹窄的空間。確切地說,是一口櫥,一口裡面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掛的大衣櫥。我就跪在櫥門這裡,門因為我的力量而朝外推開了一些,所以我終於見到了失蹤己久的光,以及外面那個被光籠罩著的世界。
它被突然撞進裁眼裡的光線弄得有些模糊,隱約能看到一個房間大體的模樣,老式簡陋,像十多年前我記憶中那些還未拆迂的老房子。
可我怎麼會跑到這裡未了,鋣和狐狸又跑去哪裡了?
疑惑間,突然一陣悶響,我聽見有什麼東西嗵地聲倒在了地上。忙湊近了門縫繼續朝外看,隨即看到一個瘦瘦的人影背對著我躺在離我不遠的地板上,肩膀上踩著一隻腳,很粗很結實,像碾著什麼垃圾似的用力碾著那副單薄贏弱的肩膀。
“聲音?什麼聲音'你嚇唬自己呢還是嚇唬老子呢?別裝蒜了,說啊!”說話的是個粗噶的尚在發育中的少年音,尚且稚嫩的聲音重複著一種相當霸道流氓的腔調。
而那個被踩住肩膀的男人始終一聲不吭,甚至沒有一點反抗,只是沉默著躺在那裡,任憑那道粗噶的嗓門不停地問著自己。
最終那少年不再有耐心,朝他身上用力踢了一腳,罵罵咧咧地走了。直到腳步聲離開很遠,那男人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整理了下滿頭油膩膩的頭髮,一邊轉過頭在自己的肩膀上揉了幾下。
轉頭瞬間,他的臉很清楚地在我眼前晃了一晃。
這叫我心臟猛地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