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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民階層更是被剝奪了接受真相的權利,澈蘇小小年紀的時候,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本來,我和爹爹有機會去你們聯邦的哦!」澈蘇微笑著道,頑皮地看著南卓驚訝的神情,「沒有騙你,我小的時候,因為一件陰差陽錯的事,差點被送到你們聯邦,當建交禮物……」

「什麼?你說什麼?」南卓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澈蘇嘴角輕揚,把頭髮往耳朵後捊了捊。十個多月沒有修剪,他柔順的黑髮已經長及耳後,卻不顯凌亂。

「真的,我八歲那年在入籍烙印手續時,正好遇見幾個身份不凡的參觀者。」澈蘇微笑,「我那時候小,不知道情況,不過後來聽爹爹說,那裡面就有來自你們聯邦的外交客人。有一個聯邦來的大哥哥看見我被烙鐵對著,大約是覺得我可憐,就提出要把我要去聯邦呢……」

沒有察覺到南卓猝然變得極其古怪的眼神,他沉浸在模糊的幼年記憶裡,笑著嘆了口氣,「假如不是我爹不願意背井離鄉,說不定,我現在就是一個聯邦公民了。」想了想,他半開玩笑地道,「——對了,說不定啊,現在就是我和你搭檔作戰,而不是和弗恩殿下在一起呢。」

南卓恍恍惚惚地,完全失去了反應的能力。只覺得,自己好像在聽一個離奇而悠遠的故事。那故事遙遠卻清晰,在腦海裡慢慢快要被忘記的時候,忽然就這樣鮮明地被擊破塵封,於是,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場景,就忽然間立體而鮮活,猝然敲打著他十年前的少年記憶。

……是的,是他!那小男孩含淚的溼潤眼睛,那懦懦求助的童音;眼前這個柔和溫潤的眸子,這清亮含笑的聲音!

那段記憶裡,那個小小的漂亮男童,忽然便和眼前的少年重合一處,如此銜接自然,讓他全心都是震驚和難言的複雜情緒。

「所以,你知道嗎?我一直對你們聯邦人,很難生出厭惡和畏懼的心理。」澈蘇笑得風輕雲淡,「我爹一直覺得很抱歉,因為他偷偷告訴我說,在聯邦那裡,小孩子都可以上學,想學什麼就學什麼,最起碼,不用在很小的時候,像我這樣被逼著學習怎麼伺候別人。」

……

南卓一直沒有說話,太多太複雜的情緒充斥著他的心,一時之間,竟然覺得喉嚨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再難組織言語。

察覺到他過於異樣的神色,澈蘇困惑地看著他。

深深吸了口氣,南卓咧了咧嘴角,露出一個自己都覺得奇怪的笑。「你……你那時候還很小吧?」

「是啊,賤民入籍時,是八歲了。」

「你……記得不記得,那個想要帶你走的聯邦大哥哥是什麼樣?」

「嗯?」澈蘇疑惑地盯著他。

「哈,十年前那次聯邦外交官出訪帝國的事件也算曆史大事了,說不定,我能幫你找到當年那個聯邦人?」南卓死死盯著澈蘇的臉,「他……也就和我應該差不多年紀吧?」

澈蘇恍然,卻搖了搖頭:「不用了吧,我找他做什麼呢?」歪著頭,他想了想,笑道:「我和他,應該再也沒有什麼交集了。」

「哦」了一聲,南卓沒有再說話。

半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脫口而出:「那麼,你也不記得當時在場的其他人嗎?」

「什麼其他人?」澈蘇更加疑惑,皺眉看著這問著奇怪問題的聯邦青年。

「啊,我聽你說,那個時候有好幾位尊貴的客人,裡面有誰?」南卓困難地試探著,覺得簡直有點匪夷所思,難道,後來帝國的皇太子殿下,就因此一直記住了這個賤民小男孩,所以……在他長大後特意徵召入伍?

「我不記得了。應該就是陪同聯邦客人遊玩的貴族吧。」澈蘇不以為意,誠實地回答。

神情越來越古怪,南卓目不轉睛地看著澈蘇。十年前的那個下午,那個小小雜役院落裡血腥的一幕,那場景中的三個人。帝國皇太子弗恩,眼前的賤民男孩澈蘇,還有他自己……這是離奇的巧合,還是註定的命運?

「怎麼了?」澈蘇終於感覺到南卓那古怪的怔松和恍惚。

「……沒有什麼。」南卓低聲道。

靜靜地看著他,澈蘇走了過來,用力把他拉起,放在了艙門邊。

彎下腰,他和聲道:「快到費舍星的大氣層了。我會先繞著它飛一圈,找到儘量離你們聯邦控制區近的無人區,把你放下來——你自己小心。」

苦笑著沒有回答,南卓近距離地看著他秀美而溫和的面龐,眼前浮現出他小時候那天使般可愛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