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棵蔥,塞在他手裡。
那廚師也沒有回頭,接過蔥在脅窩下摔了兩持,又塞在咀裡一段一段咬成小截,“呸”的再吐在掌心,“滋啦”一聲,全拋進油鍋裡爆炒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菜館裡的“蔥爆牛肉”?海雲看得一陣噁心,險些連隔夜飯都嘔吐出來,急忙掩鼻快步而過。
穿過廚房,是一間堆放雜物的小屋子,再轉過去,有座樓梯,是準備送上樓用的。
海雲提氣登樓,偷眼向上張望,樓上擺著兩桌酒菜,那些改扮成商販的黃衣劍手,正圍坐大吃。
但是,內中卻不見酒樓掌櫃和姚統領、包副統領。
海雲縮身退了下來,暗想道:“首腦人物既不在座,當然是另有密室了,但密室會在什麼地方呢?”
正在納悶,忽見一個夥計用托盤託著幾碟精緻菜餚,由廚房走了出來,退自推開樓梯下一扇小木門,低聲道:“內掌櫃請接一接,菜來了。”
門裡應了一聲,伸出只穿翠綠窄袖,戴著翡翠手閾的女人手臂,輕巧的接去托盤,同時沉聲道:“以後記住要先敲門,不許這樣隨便。”
接著,“蓬”的一聲,木門復閉。
海雲恍忖道:原來在這裡。等那送菜的夥計走後,悄掩至門外,砍目由縫隙偷望。
門內有燈,可以清晰地看見裡面的角道和一列石級,果然是通往地窖的出入口。南道中空蕩蕩的,那女人大約已送菜到下面去了。
海雲試推那扇木門,不料門已下閂,而且所用的木質也十分堅固。
他本想悄悄地來悄悄地去,儘量避免留下痕跡,省得打草驚蛇,使黃衣劍手生出警惕,但目睹對方防範如此嚴密,只得臨時改變主意了。
於是舉手在木門上輕輕釦了一下。
不一會,只見一個胖都都的中年女人從石級上走上來,靠近門邊低聲問道:“是誰?”
海雲壓著嗓子答:“內掌櫃請開門,送肉丸來了。”
胖女人移開門閂,剛伸出手來接取,冷不防被海雲一把扣住手腕,同時飛進一掌,拍在她腦後啞穴上。
先制啞穴,當然是防她出聲呼叫,扣住手腕,則是預防她那笨重的身體跌倒時會發出聲響。
海雲一擊得手,側身擠進了木門,一面落下門閂,一面將胖女人輕輕放在地上,好一會沒聞動靜,才定了心。
貼著兩道石壁向前移動七八步,已能望見地窖中的大略情形,敢情這是一座藏酒的酒窖,一排排的酒罈,像圍牆似的環繞著整個地窖。酒罈圍繞中,有片六尺寬的空地,擺著一張食桌,姚統領和包副統領,正跟一個錦衣人在低聲密談——
只聽姚統領道:“……照你這麼說,那自稱姓陳的少年,分明就是神刀海一帆的兒子海雲,咱們在火王莊跟他照過面,也看見他胸前懸著一柄雙鎬劍。不過,他怎會反趕到咱們前頭,而且包租下船幫全部空船,難道他已經知道咱們的計劃了?”
姓包的副統領道:“或許這只是巧合,他們徵集空船,可能是別有用途。
姚統領道:“無論如何,咱們必須弄到船隻,這是片刻不能耽誤的,聶總護法臨行一再叮囑,限咱們半月之內趕到,用霹雷珠毀去大覺禪院,絕不能讓那和尚重出江湖。老秦,你有什麼辦法弄到船隻嗎?”
錦衣人沉吟了一下,道:“辦法倒有,但不能太急,總得二三日才行。”
姚統領道:“甚麼辦法,你且說說看。”
姓秦的錦衣人道:“目下船幫已經收了租船訂金,沿湖五十里內是無法弄到空船了。但他們對載貨過境的貨船,卻沒有限制,如今之計,只有在過境貨船上想辦法了。”
姚統領道:“能想到辦法嗎?須知咱們帶著一大箱霹靂珠,絕對不能跟人同船的。”
“這個我理會得。”姓秦的錦衣人緩緩說道:“我奉命監視微山湖動靜,平時跟船幫倒有些交情。據我所知,有兩艘載鹽的鹽船,一二日內就要由南陽路過,船主跟我私交很好,咱們可以跟他們行量,把鹽暫時卸在南陽,先送你們去微山湖。”
姚統領道:“如果在這兒卸貨,豈能瞞得過船幫?”
姓秦的錦衣人道:“那就索性將鹽貨全買下來,待起旋之後,再傾入湖中就成了。”
姚統領道:“晤,這倒不失為可行的辦法,但要注意一點,事須秘密,不能洩漏半點風聲。”
錦衣人道:“姚兄放心,船隻的事我自會料理,這一二日內,兄弟們住在店裡還望二位多加管束,別露出行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