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人傑笑道:“這容易。我會吩咐謝老二,將各處埋伏密設的火器數量減少一半,只將他們燒傷、不讓他們燒死,留著活命給你的氣洩忿。”
他只顧討好白玉香,卻沒料到這一念之差,竟為火王在帶來了滅門大鍋。
海雲隨不老公公飛馬離開了火王莊,一路上,不老公公默不作聲埋頭催馬急行,好像忘了海雲跟在後面,也忘記天色已入夜很久了。
海雲看他神情,已猜到商借“鐵皮衣”的事必然不很順利,卻又不便冒失動問,於是,長嘆了一口氣,哺哺自語道:“唉!可惜仍可惜!”
不老公公也沒回,道:“可惜什麼?”
海雲道:“可惜那一桌豐盛的酒席,竟來不及享用就走了。”
不老公公哼道:“原來你』心裡就只想著吃,你就沒問問我老人家,‘鐵皮衣’究竟借到了沒有?”
海雲道:“明知道東西沒有借到,又何必再問呢?”
不老公公突然勒住坐馬,回頭問道:“你怎知沒有借到?”
海雲道:“譚入傑既能同意解衣查驗,便足證鐵皮衣不是真的被竊,便是他的立意不借,早已藏起來了。”
不老少公道:“我親自查驗,那東西確實是被竊了,姓譚的絕無膽量拿謊話搪塞我老人家。”
海雲道:“但不知是被誰竊去了?”
不老少公道:“粉魔白玉香。,
海雲道:“鐵皮衣片刻不離身,白玉香怎能得手?”
不老公公嘆口氣道:“毛病出在譚人傑第四房侍妾身上,那女人被白玉香勾引,戀姦情熱,盜去了鐵皮衣和許多獨門火器。”
海雲眨眨眼睛道:“這話就不對了。”
不老公公道:“怎麼不對?”
海雲道:“老前輩可知道譚人傑共有幾房妻妾?"不老公公道:“據我所知,當年他連元配柳氏在內,共有三房妻妾,但都沒有生育,最近才娶了第四房,也就是和白玉香通姦的那個賤女人。”
海雲道:“老前輩見過他那第四房侍妾嗎?’,不老公公道:“沒見過。”
海雲又追:“你老可知道是誰?”
不老公公道:“不知道。”
海雲道:“晚輩卻知道她孃家姓謝,小名可兒,她就是樹管事的閨女。”
不老公公吃了一驚,道:“你聽誰說的?”
海雲道:“是謝管事親口告訴晚輩的。”
不老公公道:“讓我算一算,謝老二的女兒我是見過的,那丫頭今年最多才十五六歲,譚人傑已經五十出頭了,這,這……這匹夭俗大年紀,竟敢糟蹋人家嫩蕊般的小姑娘?”
海雲微笑道:“老夫少妾倒還罷了,更奇怪的是,自己侍妾偷了人、他居然毫不在意,仍舊重用他老丈人做莊中總管。而且也捨不得責怪失貞的侍妾,仍舊錦衣玉食的供奉在上房裡。(奇*書*網。整*理*提*供)這位‘鐵皮書生’,真算得天下第一個好肚量了。”
不老公公怒道:“這老匹夫莫非在誆騙我?”
海雲道:“晚輩不敢說他別有用心,至少他必另有隱衷,並未告訴咱們實話。’”
不老公公氣得哼了兩聲,道:“走!咱們再回去。”
海雲搖頭道:“現在回去也問不出實情,咱們只是衡情度理,覺得事有可疑,他仍可以冠冕堂皇為自己辯護,家務私事,誰也不能干預他。”
不老公公道:“依你說該怎麼辦?”
海雲道:“晚輩以為此事只宜側面探聽,不能正面去質問他,無論怎麼說,鐵皮衣是他的,願借是情份,不願是本份,咱們無法強借人家的東西。”
不老公公忿然道:“我不管這些道理,只要東西在他手中,不借就不行。”
海雲淡淡一笑道:“所以,咱們首先得打聽確實,如果東西在他手中,再跟他見面不遲,現在晚輩肚子餓得慌,咱們先去鎮上吃飽了再作計較如何?”
不老公公道:“也好,吃飽喝足了,幹事才有精神,這頓飯錢,說不得還要記在譚人傑帳上。”
兩人帶轉馬頭,直起禹門口鎮街,選了家比較像樣的酒樓,呼句叫菜,吃喝起來。
不老公公彷彿真是吃欠帳的打算,盡挑那價錢最貴的雞鴨魚肉點了二十多樣,滿滿擺了一大桌,別說兩人,就是二十個人也吃不完,而他自己卻很少吃菜,只顧拼命喝酒。酒喝多了,性子更急躁,不住向海雲追問道:“你想好主意沒有?究竟要怎樣著手打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