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無懼道:“可是,她們自己要替羅妙香出頭,不除去她們,如何能除去羅妙香?”
海一帆擺擺手,道:“你暫且退後,愚兄自有主意。”
常無懼不敢違拗,欠了欠身,收拐退後。
海一帆也收了長刀,向正中交椅上的玄姑一拱手,說道:“在下海一帆,承同道錯愛,推為代表,有幾句由衷之言,願與宮主一談。”
自從群雄在大廳中現身,玄姑一直沒有開過口,適才幾番龍爭虎鬥,濺血橫屍,她也視若無睹,始終沒有移動一下身子,這時仍然半躺半靠在交椅上,只將嘴唇輕輕牽動了一下,冷冷吐出兩個字,道:“說吧!”
海一帆抱拳當胸,朗聲道:“我等冒昧前來,一非為私仇小怨,二非為貪婪圖謀,更不是為了逞強鬥狠,尋釁較量,只想將當年刺花門為害江湖的經過,以及三年來中原同道遭受的慘酷殺戮,向宮主詳細陳述。”
玄姑淡淡一笑,道:“是嗎?原來你是要跟我說故事?”
海一帆道:“這故事絕非虛構,乃是武林中一篇血淚慘史,宮主身居深宮,只怕還沒有聽說過。”
羅妙香突然岔口道:“宮主,休聽他胡說八道。”
第七十三章 水火難容
玄姑微笑著拍拍她的手背,道:“讓他說吧,砍殺了老半天,把人悶壞了,聽聽故事解解悶氣,有什麼不好。”
海一帆正色道:“刺花門源於三十年前,暗設‘繡蓮’、‘分桃’二會,專以淫邪,引誘各振少年弟子亂倫雜交,更用‘刺花紋身’的手段,以達到控制目的,因此曾在武林中掀起一場血腥殺劫,後來經中原各派長老聯手圍剿,費盡九牛之力,始將禍源撲滅,那次大禍,武林精英幾乎傷亡殆盡,許多名門正派為此瓦解星散,歷數十年之久,元氣尚未恢復,迄至如今,武林中人一提到‘刺花門’,仍為之深痛惡絕,勝過洪水猛獸……”
玄姑介面道:“海大俠今年貴庚多少?”
海一帆微微一怔,道:“在下虛度五十有八。”
玄姑道:“三十年前,海大俠正當壯年,想必也受過刺花門的引誘了?”
海一帆道:“在下雖未身受其害,確曾耳聞其事。”
玄姑哂然道:“這麼說來,那刺花門未必真如海大俠所說的可怕了,不然,他們何以獨獨放過了海大俠?”
海一帆全未料到玄姑的詞鋒會如此犀利,險些無詞以對,忙道:“宮主敢情是不信此事?”
玄姑冷冷地道:“道聽途說的事,怎能相信。”
海一帆道:“宮主若想親睹,倒也不難。因為刺花門餘孽如今正死灰復燃,而且,她們設壇的地方,就在金蚯蚓宮。”
玄姑忽然沉下臉來,冷哼道:“海大俠,你要放明白點,本座面前,可不容你含血噴人。”
海一帆道:“宮主幽居山腹,不知刺花門淫徒的魍魑伎倆,自羅妙香邀寵當權之後,妖女淫棍,紛紛來歸,宮中上下全被奸佞宵小所把持,種種倒行逆施,莫不與當年刺花門行徑如出一轍,三年來,黃衫所至,禍氛已現,宮主若欲見識刺花門餘孽的面目,只看羅妙香便是例項……”
“住口!”
玄姑一掌拍在桌案上,霍地站起身來,戟指喝道:“這是什麼地方?你是什麼身份?羅妙香三字,也是你敢叫的?”
海一帆欠身道:“若以她副宮主的地位,在下不該直呼其名,但她既是刺花門餘孽,武林中人人得而誅之,在下也就不算越禮逾分了。”
玄姑叱道:“她的來歷自有本宮查詢,與你們何干?”
海一帆抗聲道:“刺花門乃武林公敵,宮主被其矇蔽利用,我等理當指陳。”
玄姑冷哼道:“你和她既非舊識,素無交往,憑什麼一口咬定她是刺花門餘孽?”
海一帆道:“命名‘金蚯蚓宮’已現端倪,宮中的弟子全都被紋身刺花,那便是鐵一般的證明。”
玄姑變色道:“你怎麼知道宮中弟子全都被紋身刺花?”
海一帆道:“秦珂姊弟亡命江湖,顏大俠遠走海疆,姚統領率部反正,張堯棄暗投明……這些鐵錚錚的事實,並不是在下等憑空捏造的,宮主若再不信,廳中現有貴宮劍女,一問便知。”
玄姑臉色又變,目光流轉,向劍女們掃了一瞥,最後落在羅妙香身上。
十餘名黃衣劍女,個個慚然低頭,默默無語。羅妙香卻惶恐地屈膝跪了下去,兩手輕拉著玄姑的衣袖,眸子裡閃露著淚光,仰面顫聲道:“宮主,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