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一旁的範夫人側臉看了一眼裡正大人的臉色,那黑得像鍋底的臉,實在讓人心驚。
她趕忙偷偷擺手,身後的丫頭立即會意。
里正大人正在氣頭上,一甩衣袖坐到了堂屋裡。
扣扣扣,一陣敲門聲。
片刻後,依舊沒人應聲。
“下去,我來。”範夫人走上前,拍拍門。
裡面的人似乎因為被打攪到,所以心情有些差了。
只聽裡面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滾滾滾,本公子正在興頭上,膽子不小啊?”
範夫人聞言有些氣惱了,這個兒子當真是不懂事。
再偷偷看了一眼裡正大人的方向,範夫人拍拍門出聲喊道:“仁兒,快些開門,是孃親。”
本以為這樣說了,範建仁會出來。
卻不想,他此時正在屋裡和新買來的唱曲兒的戲子玩兒得高興呢!
哪怕是親孃老子來了怕都是不管用了。
“娘,兒子這正準備歇下呢,你明日再來吧,啊!”範建仁話語裡帶著不耐煩,而且,也算是敷衍的意思。
範夫人一口老血都想噴出來了,這個不孝子。
坐在院子裡等候到了里正大人見此,頓時火冒三千丈,一下子起身走過去。
招手讓自己身後的衙役踹門:“給本大人將門踹開,我看著範少爺是要如何?”
話語剛落,那衙役木然的走上前,一抬腳,使勁一蹬。
那門猛然被踹開了。
範夫人率先進屋,里正大人隨後。
一進屋子,範夫人臉色一變。
屋子裡滿是脂粉的味道,顯然裡面的女子待的時間不短了。
正想著,裡面的人也出來了。
範建仁衣衫不整的抱著一個女子,不耐煩的走出來,邊走嘴裡邊嚷嚷道:“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踹少爺我的門兒,看我今日不將這狗東西發賣了。”
正說著話,範建仁繞過屏風出來,正對上氣惱不已的里正大人,和眼冒金星的範夫人。
範建仁只當是個奴才,沒想到里正大人居然在。
頓時,他的臉色如同調色盤一樣,五顏六色。
他的臉色都是被嚇的,雖然仗著里正大人的勢力,可是他卻不敢當面的。
這次里正大人居然真的來了,頓時讓範建仁心裡鈴聲大作。
他嚇得一把將抱著的那個戲子丟來,一下子走上前,扯著難看的笑臉說道:“大人怎麼來了?”說著,彷彿沒看到里正大人眼裡的怒火一般繼續道:“正好,我前幾日得了一罈好酒,就是要孝敬大人你的。”
範建仁知道,里正大人好酒,喜歡美酒。
雖然他做學問不行,可是還是知道投其所好的。
可是,他哪裡知道今日會這般倒黴啊!
里正大人見他嘻嘻哈哈的樣子,雖然是阿諛奉承,可是到底今時不同往日了。
若是以往面前這個小人讓自己官運受阻,里正大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他瞪著眼睛指著範建仁,好半天氣得說不出話來。
最後重重的哼了一聲,一甩衣袖就轉身了。
而范家夫人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趕忙上前一把拉住兒子的手:“趕緊的,跟上大人。”
現在,她可不敢喊什麼表哥了,況且,還是遠方不知道隔了多少的表哥。
範建仁不明所以,倒是這個時候也不敢亂來,快步跟在里正大人身後了。
聽到後面的腳步,里正大人想著這人也知道怕了,心裡的火氣消了一些。
“跪著。”里正大人剛坐下,見範建仁被範夫人拉著,看那樣子還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心裡不覺有些惱意。
第一次見里正大人居然讓自己跪著,範建仁也不是個傻子,知道自己定然是有什麼事情惹里正大人不快了。
“呵呵,大人今日是怎麼了?可是誰惹大人不高興了?”範建仁揣著明白裝糊塗。
里正大人滿是怒火的眼睛瞪了他一眼,隨即說道:“這次我過來,是關於吉慶坊的事情。”
這話一出,屋裡面只有範建仁臉色不對。
範夫人自然是看出來的,這吉慶坊的事情定然是自家兒子乾的。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
按照她對兒子的瞭解,仁兒定然不敢殺人放火的。
範建仁臉色有些難看,心中頓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