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楊清去了,自然太醫也趕去了。臣弟陪你一塊去,你千萬保重身體。”
應天成心中急的就要跳起來,寧王的口氣卻是不慌不忙。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迴轉身來,死死的看著寧王。
他定住身子,耳畔彷彿聽見她的聲音,如同詛咒一般,她在呼喚著他的名字。
她如此絕望的呼喚,隔著紫陌殿細沙輕拂的窗帷,隔著宮室重重,隔著那樣多的人,隔著晨曦的曙光與金碧的琉璃銅雀,她輾轉哀哭,那聲音淒厲痛楚:“天成……天成……”。
她在呼喚自己,而他卻不在她身邊。她一直在喚他……直到生命的最後一息,他卻不在那裡。他雙眼發紅,伸手死死的揪住自己的手足兄弟厲聲吼道:“是你!是你們……是你們殺了她!是不是?”
寧王也不躲閃,只是任由他揪著自己胸前的衣襟。他神色堅毅,似乎預料好了獨力承受一切的後果。
簪花春雨破曉時(4)
寧王也不躲閃,只是任由他揪著自己胸前的衣襟。皇帝忽然明白了他的意圖,手上鬆開了他,正要不顧而去,卻見寧王“撲通”一聲跪下來死死抱住他的腿:“皇兄,當日我們踏著手足同胞的鮮血走到了這裡,我笑著看你登上了九五之尊。你不要忘了,父皇的遺詔裡那一條……不得專寵后妃,不可失國君之度!你親自答應過我的!也答應過慕容雪!”
應天成眼中似要噴出火來,他臉色鐵青的可怖,腳上奮力一掙,一把將寧王踢出了老遠之外。
“應天宇,朕昨日對你說了那麼多,無非是希望你能理解朕的心情。想不到,想不到……你竟然還是下了手!你哪裡是為了父皇的遺詔?你分明就是要替慕容雪討回一個公道!是不是?是不是!!!你為何不直接殺了朕?你這樣逼我……”
他咬牙切齒說來,到最後竟然連話也哆嗦不利落了。回身便大步奔了出去,明黃|色錦袍捲起一陣香風,一眾宮人在早已慌不迭的跟了出去。
他棄了龍輦,隻身上了馬,一路急馳而來。宮室遠遠在眼底掠去,他只覺心似要糾扯的滴下一滴滴血來,手腳冰涼的騎在馬背上,死死握住韁繩的手不止的打著無休的顫抖。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到底還是自己害了她!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便只覺嗓子眼裡湧上一股腥甜之味,膩膩的,堵在那裡憋的人啜不過氣來。
終於到了殿前,遠遠望見楊清的身影,他翻身下馬,方踏進門檻,便見宮人手裡捧了一個滿是鮮血的銀盆走出來。他不由得回過頭去,這回頭一望,便恨不得自己這時便死去。
那麼多的血,那麼腥甜的氣息……空氣裡氤氤氳氳的,都是她的鮮血……
他便這樣衝了進去,殿中的紗帳早已層層撩起。到了床邊,只見太醫們都圍著正在商議,乍一見皇帝,都慌的跪了下來:“陛下,殿中血汙腥氣重,您不可停留啊!”
他面色可怖,不理會任何人,只是一壁徑直走了床前。俯身看去,見得她慘白的臉萎縮成一朵將謝的花,心口一動,兩行熱淚便滾滾落下。
相逢相失兩如夢(1)
她閉目不語,面容安詳的彷彿睡去。可他知道,她必然痛極了,她最需要他的時候,自己卻不在這裡……心裡悔的不行,一隻手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指,貼上她的面頰,他輕輕附耳說了一句:“我在這裡……”。
可她卻不能應他半句,哪怕只是輕輕顰一下眉尖。他輕輕的吻上那細緻濃密的眉宇,看那兩扇長睫如同沾水的蝶翼,手上緩緩撫摸著,最後漸漸移到那頸子下的新月形傷疤上來。
“陛下,娘娘應該受了一種寒毒,微臣們方才取了今早奉藥上來的藥碗看了,那碗裡有一股異香,應該是被人加了一味香料進去,這才引了陡然出血不止。”太醫院院正倒是並不慌忙,沉著應答。
應天成這才看到她的下身小腹上紮了幾枚銀針,那針扎的極深,幾乎要沒入體內,只能見到一點光亮的針頭。他俯身坐了起來,緩緩回頭望去,俊逸的臉龐蒼白得嚇人,眼底盡是血絲,彷彿是一瞬間,焦灼憔悴得整個人都脫了形。
“她現在怎麼樣了?你有幾分把握?”他一手扣了她的脈搏,只覺氣息微弱,幾不可見生機。
“陛下,這要看娘娘的天命如何了,這毒發作的太快,宮人發現的又有些晚了。適逢娘娘的月事之期,這便引了大出血。”梁太醫老道圓滑,只將所有的成數,都推在了紫陌殿的宮人身上。
皇帝咬牙切齒,面孔幾乎猙獰得變形:“很好!梁太醫,朕居然能聽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