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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內只剩了梁太醫和他們幾個人,一時寂靜無聲,只聽紅燭臘淚滴落。

子默定了定心神,不想在寧王面前露了怯,便好整以暇地側身轉向桌邊,放下手裡的絲巾,一手支頤,一手拈著一細細銀簪,閒閒撥弄紅燭上的燭花,說:“王爺,我不明白,你既然在意又何必這樣等閒視之,既然不在意,又何必要封鎖瑜妃懷孕的訊息。”

燭芯光焰在她的挑撥下忽明忽暗。她神態安寧,只有眸中映入的兩簇火花在舞。如水晃動的燭光下,她容顏柔美,勝於日間所見。

“娘娘,瑜妃大喜,王爺大喜!微臣給幾位道喜了!”梁太醫一拜到底,隨即收拾了藥箱,緩緩退推出去。

子蘩不能自持,震驚的一身哆嗦起來。寧王伸手緩緩的夾在她的腋下,將她摟近自己身邊。

“貴妃娘娘,容臣弟告退了!明日一早,再叫瑜妃過來給您請安!”他得意之色難掩,眉宇間一派止不住的邪惡與戾氣。

夜色深沉,宮人打著燈籠給離去的寧王及瑜妃照亮,子默立在窗前,以目相送那一簇相擁著的背影消失在寂靜的甬道上。

“我恨你!”她被他緊緊擁著進了寢室,繼而被丟到那張熟悉的床上。

“你的愛或恨於我來說都不重要。”他用錦被一把卷住她:“我只要你記住,你是我的女人。

她在錦被下冷笑不止:“王爺,你莫不是忘記了,你並不是我第一個男人!”

隻影向何處(7)

他一聽這話,牙關咬的咯吱咯吱響,她在錦被下探出頭來,那一雙明眸清澈的就要盈出清水,可那目光望向他時,卻是冷的,冷的像冰,凝結出很長的冰凌子……他胸口燃燒著炙熱而灼痛的火,不知自己應該如何是好,只是凝神望著,便覺天地間便再無第二條路可以走。

明知那裡是地獄,他也抵擋不住那樣的誘惑,依然蠢蠢欲動的,想要縱身跳下去。

她亦是恨極了,緊咬著的嘴唇裡沁出血絲來,她高高的仰頭看著他,那樣的眼神,彷彿他只是一個齷齪不堪的汙穢而已。

“你覺得痛嗎?你也會痛!我若是你,勢必早早的選擇了隨她而去!你不是很愛她嗎?你睜開眼睛看看清楚,我不是她,我不是慕容雪!”她咬唇道:“而且她早就腐爛成了一堆白骨了,你何必自欺欺人?”

寧王怒極,揚手欲打她。一旁的侍女們見狀忙圍過來,拉的拉,攔的攔,勸的勸。

“都給我住手,一邊去!”子蘩仰頭命令道。侍女們在她凌厲的目光下漸漸鬆手,各自退開。

然後她傲然抬頭,挑釁地緊盯寧王,柔潤如常的雙唇彎出一絲冷笑。

明明既恨且怨,那高揚的一掌不知為何卻遲遲無法揮下。兩人針鋒相對地怒視許久,寧王長滿刀繭的手終於擊落在她妝臺的首飾盒上,那木質的盒子應聲碎裂,一些明珠金釵之物從中逸出,滾落在地,灼灼生輝。

他推開她,掉頭出去。她伏在床上,在他身後說:“我不會要這個孩子,你不配做任何人的父親。”

寧王走到門邊,聞言駐足,怒目冷笑回首:“你敢?!”

她說:“你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語調淡淡,竟然絲毫懼意也無。

寧王掃了她一眼,輕微搖頭,一字字對她說:“你便是殺掉了這個,我還會讓你再有第二個,第三個……宮中有的是名醫,你若願意一輩子忙於殺戮自己的骨肉,你儘管去吧!”

他走出幾步,又複道:“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不稀罕你生的孩子!”說罷,嗤嗤輕笑幾聲,便去的遠了。

隻影向何處(8)

深夜,雨傾盆,含元殿中,燭火明亮,恍如白晝。

應天才愁眉不展,只是斜靠在寶座內,雙手握住手中的御筆,只任墨漬染開了上好的云溪箋。

寧王立在他身前,手裡捧著那一封密信。他雙手奉著,而皇帝卻不肯接過來看一眼。

“罷了,我還要窺視一下其中的內容嗎?老六,我這個作為丈夫的威嚴和體面,在她面前早已在此時不值一提,更何況,陸修雲原本就是為她而來,你以為,他真會為了她的勸告而放棄所有?如今看來,多麼的可笑啊,我竟然……竟然要以自己深愛的女子,去獵殺自己的情敵……我說仰仗的,不過是她的愛而已……”

他知道,陸修雲所要的,不外乎江山與美人。而子默何其天真,以為自己可以勸得他兩者都放下。

“四哥,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咱們暗中做了這麼多,為了就是……四哥,你斷然不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