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招的時候,藍若冰的目光裡忽然又回覆了幾絲明澈……
藍若冰輕聲喊了兩聲衛憂的名字,“衛憂,衛憂……”
輕聲呼喚著,如同無數哥春天秋日裡兩個人一起飲宴作歌、打獵賽馬時一樣,然而衛憂……如今卻是像是受了傷的野獸般,警惕的瞪著他。
藍若冰再一次輕聲喊了兩聲衛憂的名字,“衛憂,衛憂……”
藍若冰被衛憂打到在地,藍若冰望著衛憂說道:“衛憂,啊……”
藍若冰的身體在猥瑣,身體中忽然清晰的現出了無數遊動扭曲的黑色物體,彷彿是水中浮游的小蟲一般。
藍若冰掙扎的說道:“衛憂,相信我,剛才我並不是要殺你,要殺你的那個不是我啊。”
這個時候,藍若冰臉色的五官已經完全扭曲,青筋在越來越透明的面板下根根浮現,躍動。
藍若冰掙扎的說道:“衛憂,那不是我,剛才我就好像被魔神附了體一般,我的手,我的心,我的口,全部都不由我指揮,只要一個聲音催促我,‘殺了你,殺了你……’衛憂,你要相信……我……”
藍若冰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冷,我好冷。”
他瞪著衛憂,瞳仁裡黑漆的亮光突然爆裂,全身肌膚寸寸裂開,黑色的血湧出,細小的蟲子在黑血中湧動……
衛憂的身軀在黑夜裡顫抖的如同一片落葉。蠟燭滅了,外頭裡頭都是墨一般濃重的黑。他忽然覺得冷,覺得疼,那冷,那疼,彷彿是骨頭裡埋著的刀子,隱隱的,一點點的,從裡往外將人扯開、刨開,撕裂開。他失去了一段最重要的過去,又因為這段過去,失去了以為最重要的朋友,他要瘋了,癲了,狂了。誰來救他,誰能救他?
風雨聲亂作,募得一道閃電掠過,滿天滿地,空餘一片沙沙的風雨之聲。便在這片密密如織的天籟之中,忽有一下一下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的節奏,彷彿鼓點,每一下都敲擊在人的心坎上;卻又不是鼓點,因為它每一下的敲擊,只令人覺得堵塞難受。如同尖針刺入耳膜,利刃剜入人心。在那奇特的敲擊聲中。衛憂反而鎮靜下來。
正如一隻感覺到到危險來臨的野獸,異敵的入侵反而能令他獲得奇異的平靜。
衛憂突然說道:“什麼人?”
來人說道:“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我趕風冒雨而來,大駕光臨,令你蓬蓽生輝,屋主還不到門外邊來相迎嗎?難道人都睡死了?”
衛憂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撥浪鼓,鐵雨傘,走街串巷天不管’的沙郎中蕭九郎啊。”
蕭九郎笑著說道:“哈哈,果然是衛憂,受了這麼重的傷仍舊傲然風骨,看來治好你的病不是什麼難辦的事情啊。”
衛憂聽後,驚訝的說道:“什麼?你呀給我治病?”
衛憂停頓了一下之後,接著說道:“我聽說沙郎中蕭九郎只要在看到金子的時候才會開眼的,而我現在身上恰好一丁點兒金子也沒有啊。”
蕭九郎聽後回答道:“那自然是因為有人已經先替你付足了金子。”
衛憂一聽,連忙問道:“是誰?”
蕭九郎不緊不慢的回答道:“就是你那位姓藍,名若冰的朋友啊。”
蕭九郎手執火折,摸索自袖中掏出一截白蠟燭,用火折點上。用身體互助蠟燭,不讓雨水澆滅了。
第二章
這個時候,蕭九郎問道:“怎麼了?”
衛憂說道:“我只是覺得有趣的很。”
衛憂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一個雙眼天盲的人,怎麼會隨身帶著火摺子?還有白蠟燭呢?”
蕭九郎聽了之後,回答道:“因為我喜歡在三更半夜去給人家看病,一般這個時候,人家多半還睡的和死豬一樣,我只是自己點上蠟燭,讓別人看個清楚,(。wrbook。)以免我還沒有醫治人家,人家先已被我給嚇死了。”
衛憂聽後說道:“三更半夜鬼敲門,不是勾魂就是索命。”
蕭九郎一聽衛憂這麼說,嘿嘿的笑著說道:“嘿嘿,你信不過我,難道連你的那位朋友也信不過了是嗎?”
衛憂一聽蕭九郎提起了藍若冰,心情不由的沉重了下來,低聲的說道:“他,他已經死了。”
蕭九郎聽了之後說道:“死了?難怪我剛才一進屋,,便聞出此地有死氣。你若再不肯讓我醫治的話,此地的死氣只怕又要增多一分了。”
衛憂趕忙說道:“以你的醫術,難道看不出藍若冰是怎麼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