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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就像冰涼的糖霜堆簇在糕點上。

我住在山林中部的小屋中。它屬於山下的獵人,但他在大雪來臨之前染上風寒,沒能熬過這個嚴冬,我就整理了一下這個廢棄的小屋,作為在這個國家的落腳之處。

某一天大雪封山,天上地下都是白茫茫一片,小屋裡沒有水了,我就拎了兩個木桶去山頂經年不凍的湖泊打水。

雖然門外挖一缸雪就能解決問題,但非要計較的話我本來還不需要水呢……我就是樂意收斂法術把日子過麻煩,劈柴、打水、燒火做飯,儘可能還原每一個細枝末節。說白了就是既不為生計發愁,又安於現狀,才能把生活的每一個邊角都咂摸得有滋有味。

說真的哦,我有時候想想我做的事,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哲人。

然後我在湖邊看到我的朋友。

傳聞不可盡信,但至少還是說對了一半。

我的朋友——即將成為我的朋友的狐妖,躺在雪地中,因為重傷而危在旦夕。他盛裝覆體,雙手交疊於腹,面容恬然,讓我在一瞬間想起了無數個童話裡沉睡的公主,在水晶棺裡、在城堡裡、在荊棘和玫瑰裡,她們是誰都能看懂的符號,暗喻著究極的、毫無力量的美。

可美又是她們的力量,讓她們總能逢凶化吉。

他遲緩地向我看過來,我知道他背後一定有天大的麻煩,能把他傷成這樣說不定排得上名號的宗門都參了一腳;我才剛躲過一輪追殺,打算少說在人間先躲個幾十年;我還計劃要開鑿一條水渠從湖裡引流下來搗鼓搗鼓自來水,計劃種上一圈耐寒的花……但這些都在他的眼神中化為了泡影。

正如我所說的,狐妖就是有這樣的特質,有究極的、毫無力量的美。

我不能拒絕他。

“你在聽我說話嗎?上車起你就一直在發呆,下了車還是發呆,走著走著又突然不走了,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錢錚問我。

“你有身份證明嗎?護照呢?”我說,“算了,反正我原本也沒打算走程式入境,偷.渡帶你一個應該不難。”

“你回自己家都是偷.渡啊?”錢錚一頭霧水,“你家到底在哪?”

“不帶你回家了。我們去加州。”

“你怎麼說變就變!”這句話倒挺簡潔。

“閉嘴。”我說,“我本來就是今天出發,讓你一個在家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