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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相信很多東西,唯獨不相信巧合。

以我多年來豐富的被坑經驗,在我面前刷臉兩次及以上的都會是什麼重要人物,重要程度不一而足,反正都是值得用心監測的。

有時候他們會成為我的朋友,有時候他們會成為我的敵人,有時候他們會成為我的情人,無論他們將來在我身邊是何種身份,總之都會對我有很大影響。

我不禁開始深思,老爺子究竟是個啥套路?

一邊想,一邊引逗這三隻小貓順著磚縫爬上窗臺,跳到正對著窗的書桌上。老爺子的目光緊隨其後,房間內不如外面亮堂,看不清楚小貓的舉動,他便一掌虛護著小貓探身開啟臺燈。回身時手肘帶倒了筆筒,一支藍色的鋼筆掉出來,在信紙上打了個滾,於是老爺子立刻發現桌子上多出來的幾頁信紙。

他沒有把它們拿起來檢視,而是先把鋼筆放回筆筒,又將筆筒放回原位,然後才推著信紙的一角轉了半圈,讓字跡正對著他,一隻手臂墊在窗臺上,一隻手輕輕按著信紙,彎著腰靜靜地讀那封信。

燈光下信紙泛黃的邊緣和他的表情都有種失真的不清晰,淺色更淺,深色更深,像是黑白照片自帶的濾鏡效果。

他看到了最後,又把信紙轉回原位,直起了腰。

那三隻小貓痴纏著我不肯遠離,但老爺子好像已經注意不到這些了。他轉身要從大門進屋,看不出表情和眼神有什麼不同,只是快進門時被門口的兩級階梯絆了一下。他踉蹌著沒有摔倒,往前了一步,手摁大門穩住身形,隨後拉開門,消失在我的眼前。

門上留下五個手指尖的溼痕。

我猜不到這兩個人之間的答案是什麼,老爺子沒有無動於衷,這就是結果。

……而且這個溼漉漉的手指尖好熟悉啊。

……我不是開玩笑是真的好熟悉,尤其是我起了疑心之後再看。

……等會兒等會兒,我有種預感了,等我捋一捋我的記憶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記得在很久以前,在第一個朋友死去之後,我接手了越國。

越國是當時最繁榮和強大的國度之一,注意一下,這個繁榮和強大不是指經濟和武力,而是指現有的厲害修士和可能成為厲害修士的好苗子。我要接手越國就是妥妥的從門派手裡奪.權,所以我就和那個門派派來的人打起來了。

這幾架打得縮手縮腳的,我很不想殺他們,因為那個門派是整個修真界唯一的儒修門派……儒修啊!你們懂儒修是個什麼形象嗎?氣度風儀就不說了,一整個門派的孔孟荀!不是孔孟荀就是李白蘇軾辛棄疾!不然就是蔡京王莽李斯諸葛亮!禮樂射御書數、琴棋書畫詩酒花,樣樣通樣樣精!除了生孩子什麼都會!

他們可沒私心了,掌控那麼大一個國家,除了選拔和培養門派預備弟子以外啥也不要,治理國家也特別認真,為百姓考慮得妥妥當當,而且我覺得最牛逼的就是他們總是有辦法對付昏庸的皇帝,讓皇帝聽話。

反正我們就是打得昏天暗地,他們奈何不了我——儒修攻擊力真心不高,我奈何不了他們——我基本只會殺招,打到最後我一個人把整個門派輪了一遍(統共也就三十一個),儒修的要求太高因此人數太少了——打到最後,我們講和了。

派來和談的是當朝宰相。

他年紀最輕,四五十歲吧,還是門派的預備弟子,再當個十幾二十年官才能看開出世開始修行。我常駐皇宮,其實和他已經很熟了,他是個風度翩翩的美中年,面如冠玉談吐不凡,我挺待見他,沒事就找他聊天或者學習技能。

有些人越相處越有意思,他絕對是個中翹楚。這個有意思不是說他的人有多麼機靈百變,而是說宰相他……相當的反差萌。

他完全符合我們對百官之首的定義,腹黑多智,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對上對下都是一張完美的社交微笑臉,為人行事謀定而後動堪稱滴水不漏。單單這樣的話也就算了,比他更優秀的人我也見過不少,然而宰相他和他們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先不說宰相他絨毛控了。

他手汗大啊你敢信?!登時整個人的畫風都不同了!可以和徵婚廣告後面宣傳無痛人.流相媲美!

那貨臉上一貫鎮定自若,可實際上稍一緊張整個手就潮溼得跟個年久失修的水龍頭沒什麼兩樣,為了掩蓋這點他老是把手攏在袖子裡,還引起了吃瓜群眾的爭相模仿。那年頭下朝的時候你放眼望去,以他為首,一溜兒穿著朝服的官員把手塞在袖子裡,形象和貓揣手神似。

盲目崇拜真是哪個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