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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說起來,修真界千差萬差,卻有現代拍馬也比不上的好處。

遠一點的,普通人想也想象不出的飛天遁地、劍氣千里,威能如一語出而牧野寂,黑幕上瀑布般的繁星,綿延萬里的火海,巨樹繁衍出一個天地;近一點的,那邊的王公貴族,刺天的懸崖被削平作為宮殿的基底,黃金鋪地、水晶做壁,香醇的酒液裡泡著妖骨,妃子用清泉沐浴……

那個世界啊,怎麼形容呢,糖裡有毒,毒裡有屎。

修士就不說了,凡人的高層才是真的有好日子過。“修仙”這念頭跟佛教一個作用,安定民心,給水深火熱裡的人們一個大餅子,活得再苦也有個盼頭;不可能推翻有修士撐腰的皇族,下面的人不會想著起義,做個法就風調雨順的,皇帝大臣天天就是尋歡作樂。

一群傻逼。都那麼有錢了,不知道發展科技,只知道酒池肉林——那可是真·酒池肉林,足球場那麼大的酒池,還不是最豪華的,這玩意兒屬於標配,跟那什麼,學校裡的課桌一個地位。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曾經有過的一個南方的國家,君主好樂,於是滿國上下的讀書人都會填詞譜曲,滿國上下的農人興致來了都能長歌,哪怕是乞丐在地上撿了一片葉子,也能吹上一支小調,稚童則拍著手唱著歌嬉戲;走在路上,樂聲不絕於耳。

每逢國宴,萬人在酒池旁鳴奏,琴、瑟、笙、簫、箏、鼓、壎、缶、築、排簫、箜篌、篳篥、琵琶、胡琴、編鐘一齊發聲,宮女吟唱、臣子長嘯——

那樣恢弘壯闊,如同長虹貫日;又兼具細膩柔美,如同羽衣織錦。

宛如無上妙法,妙入毫巔。

只有□□制時才能推行和崇尚藝術到如此地步,為了一個人的喜好而傾國之力。

我承認我曾無數次覺得自己愛上那個世界,無曾數次為它熱淚盈眶。

可我知道我不會。

在那裡,凡人是真的命賤。最底層的百姓家,生下來七八個,只有一個能長到成年,活到四十就算是高壽;活下來的呢,形容枯槁,未老先衰,渾身是病,年輕人日夜辛勤勞動出的健壯的身軀,到老了,全成了一坨坨鬆弛爛肉,堆在佝僂的骨頭上。

最嚴重的是,在這樣畸形的社會環境下,每個人都那麼斤斤計較、鐵石心腸,那些數也數不盡的家裡長短,多是誰拿了我一根蔥誰缺了我一顆蒜的小事,那種窮困的人才有的欺善怕惡,禿鷲一樣貪婪的、時刻蠢蠢欲動的眼神,能煩得你恨不得大開殺戒,把這些腐朽的人統統弄死。

觸目驚心。

那糖裡有毒,毒裡有屎。

唉,想我當年剛穿越的時候是多麼雄心壯志啊,心心念念指望修煉有成了,有本事破碎虛空了就回家,結果天道爸爸坑什麼似的可著勁兒坑我。

雖然最後我還是回家了,可我怎麼就這麼不爽呢?!我吃的苦比飯都特麼多!也是沒誰了!

不想了。再慘也是過去。

我選一家珠寶店進去了。

裡頭——百來平吧,裝潢倒也還好,和修真界的飄渺仙氣比不了,但那麼一排排的櫃檯裡擺著在打光下璀璨生輝的鑽石,也有點與眾不同的奢華樣子。

店裡大多是女人,少的幾個男人也是陪著女人來的。女人又分兩種,一種特別好看,一種特別有錢,又好看又有錢的這次沒有。

我環視一圈,然後幾步走到一個提著袋子的有錢女人身邊,親親熱熱地環住她的手臂,順著她的步子又往外走。因為動作利落,所以沒有引起店裡客人們的注意,原本看過來的櫃檯姑娘也收回了視線。

女人皺著眉頭扭頭看向我,微微後傾,手臂無意識地推避,但也只那麼一下。等到我看似溫和實則強硬地碰到了她,她的手便僵住了。這麼半挽半扶的,在她的半推半就下,我坐上了她的車。

一路上車子無聲地行駛,我不知道她要帶我去哪裡,但無所謂,我知道結局必如我所料。

閒來無事,我轉過頭饒有興致地打量她。這女人在我的目光下坐立不安又強自忍耐,厚厚的粉底遮不住她泛青的臉色,口紅下倒是看不清她的唇有沒有發白。她死死抓著方向盤,保養得白嫩如少女的手背青筋暴起。

我安慰她:“別緊張,啊,這事兒簡單得很,我能解決。”

她背上覆了一層黑氣,湧動纏繞,像藤蔓般伸出的枝條勒緊她的脖子,蓋住她的口鼻,看著是效果很恐怖,其實只有讓她心煩意亂、夜不能寐的一點小作用,也就她是個女人才中了招。中了招也不算什麼,稍微過個十天半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