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有不足為外人道的甜美。
楚博雅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激動,我趴在他身上是個高難度的動作,未免他出醜,我讓出了主動權。
他壓下來的時候遮住了我眼前的光——在我的要求下開啟的床頭燈像是灑了金粉的流蘇,從容不迫地暈開一片曖昧。我用雙手攀著他的脖子,他胡亂的吻落在我的臉上,我覺得他的嘴唇有點乾燥,擦過面板時有輕微的癢意。
我有些驚訝他額角的汗跡,還有他軀體上散發的高熱,簡直燙得像是火爐子。我揹著光觀察他的面孔,他的面容裡的邪氣此刻也被衝散了,看上去竟有些天真,通紅的臉頰和顫抖的姿態都像是朝聖者跪在聖地前的虔誠。
他一路往下吻,我束縛他的雙臂隨著他的動作漸漸伸展,最後我的手指輕輕抵住他的髮根。這傢伙的頭髮也是溼潤的,跪在我的面前,壓低了頭,從我的角度能看見他淺坡一樣的脊背,還有性.感的屁股。
他的手扶著我的腰,正如同朝聖者狂熱地親吻聖地,被我戲弄的舌頭竭盡全力地戲弄著我,技巧不足,但富有耐心。
像是扭動的蛇,像是柳枝的腰。我從喉嚨裡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嘟噥,窗戶大開,一陣冷風吹進來,並未降低房間內的溫度,但沉浸在熱潮中的人還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暖風輕輕拉上了窗簾。
“嘿。”我輕輕地,有些哆嗦地說,“再不過來我就回家了。”
他便溫順地像魚兒一樣游回我身邊,托起我的上半身緊貼著他的胸膛。
“硬邦邦的,看來不是女孩兒嘛。”我調笑他。
他不做聲,我逗得狠了,才停下來擁抱我,輕聲問:“疼不疼?”
“疼你個鬼。”我說。
這點兒疼跟沒有似的好嗎,你當是哄小姑娘呢。
他就不說話了,只是做得又溫柔又細緻,像是暖洋洋的一束陽光。
然而……反正到最後睡著了被幫忙洗澡的不是我,第二天會腿軟賴床的也不是我。
哦,我賴床了,但不是因為腿軟,賴床是我的常態。當我舒舒服服、神清氣爽地醒過來,正對上楚博雅凝視我的眼神——專注又貪婪,像是巨龍看守它的寶藏。
“如果你再這麼看我,就滾下床,立馬消失在我面前。”我打了個呵欠,含糊不清地抱怨,“你看我的樣子瘮得慌你知道嗎。”
楚博雅恍然一般,說:“抱歉,我有點……激動。”
“理解。”
我打了個滾兒後爬起來,探手去夠掉到地上的內衣。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放著吧,我這裡有新的,還有睡衣……都是給你買的。就在左邊床頭櫃,第一個抽屜裡。”
“你太貼心了。”我誇獎道,掀開被子,赤.裸著去拿睡衣。
他的呼吸在背後停滯了,像是老化的磁帶,只能發出意味不明的“滋滋”聲。
我心情挺好,抽屜裡是一套棉質的白色衣褲,我把睡衣扔到床上,忽然想起昨晚楚博雅說的話,又開啟第二層抽屜。
“……哇哦。”我說。
除了最常規的橡膠製品以外,還放著各式各樣的小工具,包括不限於情.趣鞭和手銬,以及一個,大概是……男用貞.操鎖?
我回頭看楚博雅,他不閃不避地和我對視。
“你喜歡這個?”我舉起手中的金屬製品,它因為我的動作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楚博雅說:“我以為你喜歡。”
“我不喜歡。”
我有點震驚,主要是怎麼也想不通:“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喜歡?”
你對我的認識究竟和我本人有多大的偏差?!
楚博雅躺在床上看著我,角度讓他的唇角彷彿也帶上一抹奇異的微笑:“難道你不想?讓我完完全全、只屬於你。”
“哦。”我說,把手裡的玩意兒往外一扔,精準地投進垃圾桶裡,“我不用想。”
因為你本來就完完全全、只屬於我。
大概是關係突飛猛進的緣故,昔日面對我時總有些戰戰兢兢的楚博雅越來越放得開了,偶爾也會提一些要求,代替我做一些決定。我沒說過他可以自己打電話約我的話,但他越來越頻繁地來電,詢問我在做什麼,要我過去找他,或者他來找我。
我其實無所謂,一般不涉及重要事項都會同意,他想要我答應的事,我幾乎都會答應,唯獨他要我搬過去和他一起住的要求,被我態度十分堅決地拒絕了。
雖然儘可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