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活在很小的生活圈子裡,沒有那樣的人。”
夏良動幾下眼皮,又重新坐到床上,他在努力信我,“要不,我去找人查查,不是有那種懂電腦的人,可以查出對方嗎?”
查?假如我不死,我當然要查,恨不得把人送進大牢。可現在的情況,就算查到了,法院要見原告人,總不能抬出我的骨灰盒或者臃腫的屍體嚇法官。
“我,”我支支吾吾,他的目光一愣。
“不要跟我說,你不想知道對方是誰。”
“當然不是,羔羊還有知道殺死自己屠夫的權利。可是,”我正焦慮著,給自己找理由,門外卻傳來姑媽的一聲高呼:可以吃飯了,你們倆都出來吧。
彷彿承蒙大赦,我再次選擇迴避夏良的問題,風一樣的跑出去。夏良沒有咄咄逼人,看似正常的坐在桌邊等著開飯,可他犀利的目光惹得去廚房拿餐具的我好不自在。
姑媽過於激動地來往廚房和客廳,忙碌著上菜沒看出我和夏良鬼異。我舒了一口氣,這才好。
“我們吃飯吧,先不提那件事情,”我把碗放在他面前,給他夾了一個燒賣放進去,“真香啊,一定好好吃。”
他有點氣短的樣子,就因為我理解他是為我不服氣,所以我更不能說。
“好,”隔了半晌,他支個聲吃起來。
急躁的敲門聲就在這個時候響起,姑媽匆匆地從廚房裡面跑出來準備去開門,我搶在姑媽前面起來,“姑媽,你先去看著鍋,”廚房裡發出高壓鍋煮菜“咕嘟咕嘟”的聲音。
“好,”姑媽一擺手,看看我又折回去。
“誰?”我開啟門,連來人的模樣都沒有看到就被一股強力拉住手腕,而我怔怔地看清來人發角的殘雪時,我的心臟狂跳。
“走,快點,”來人急紅了眼,嘶啞著聲音想說什麼卻只拖著我往下面跑。
他的手好熱,甚至有些發燙。我好像丟了魂,為什麼八年過去了,我還是當初那個對韓翊一點沒有抵抗力的人。當我恢復該有的理智的時候,我已經跟著他到了樓下。
“韓翊,你放手,”我掙扎著掰開他的手指,他抓的太緊,“我們這是要去哪啦,你給我說清楚。”可他絲毫不動搖,不答話只留給我快速向前走的背影,我急得對著他一口咬下去。
“啊!”韓翊終於回過身來,吃痛地叫著。他的那雙和星星一樣明亮的眼睛瞪著我,眼淚這麼明明白白地下來,他咬牙切齒地說:“我說我們快點走,不然再也走不了。”
腦袋裡“轟隆”炸開了,我看到了他眼裡的害怕,我更害怕,“翊,好,我們走。可是,去哪裡。”此刻我也顧不得其它,韓翊的狀態陰沉的恐怖,回上海的這兩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跟我走,我們去國外,我們去結婚,去哪裡都好,只要不被我家裡人找到。”說完,他拉著我在雪地裡跑,雪花迎著風砸在臉上。
我機械性的跟著他的腳步,他剛剛說了什麼?是結婚,但是是和我結婚嗎?他是這麼說的吧。心裡亂成一團,等了這些年這句話比我愛你更讓我血脈沸騰,可我能結婚嗎?他手的溫度很真實,這一刻什麼都無法思考。
☆、第四十九章
睡了多久,我隱隱約約感覺做了一個又痛又長的夢。我夢到手術檯的白織燈射得我眼睛酸脹,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拿著手術刀比劃著,他們在對我做什麼?
頭也脹得厲害,想睜開發疼的眼可有東西將我的眼睛遮住,我想把它拿開發現蒙著我眼睛的是紗布。黑暗讓我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我在哪裡,韓翊呢?
“你醒了?”有人冷冷地問。
熟悉的聲音忽地冒出,我愣了一會兒,聽得出來是田老就像是遇到了救星,趕忙問:“田教練是你嗎,韓翊他在哪裡?”
“呵呵,看來你真的很愛韓翊啊,”他走過來,拉長了語調,“比起擔心他,你更應該擔心你自己,不是嗎?”
怪異的說話方式讓我心生寒意,沿著下巴我慢慢摸到眼睛,嚥下喉嚨我問:“我的眼睛怎麼了?”
“也沒怎麼,”他拉來座椅發出刺耳的聲音,平淡地說著:“你的眼角膜捐獻了,捐獻給了江昕語,你也認識她的。”
“什麼?”腦袋“轟隆”得炸了一聲,不敢相信,我像瘋了一樣想撕開圍住眼睛的紗布,誰有資格捐獻我的眼角膜。我不相信我瞎了,而田老卻死力按住我掙扎的手。
“你還是接受事實吧,乖孩子,”他說得異常地鬼異,“乖乖地躺好,我可以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