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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要我自己說,我那時候就跟個小丑似的。我並不是說英雄是小丑,不是這概念,我就說我那個時候,我徐良像個小丑。英雄和徐良分別開來的。我徐良就是個普通人,因為大家認為你是英雄,到哪兒都把你擱在中間這個位置坐,其實做英雄事蹟報告,你給我擱中間,就連什麼哪個廠子總結會,什麼質量評比會,反正參加很多社會活動,什麼產品釋出會啊都給我擱中間。其實我懂什麼呀?二十六歲,我除了音樂學院上了幾年學,然後在部隊當了幾年兵沒什麼人生的閱歷。不管在什麼場合,什麼會上,我只要說話大家都鼓掌。現在想起來大家的鼓掌,我知道那時候是善意的,但是今天再回想那掌聲讓我覺得真是“你這人無知,趕緊說完了得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沉浮·魯豫有約:徐良(7)

魯豫:不,我相信那時候的人是真誠地鼓掌,

徐良:我知道,但是我就自責,覺得自己那時候真不應該在自己不懂的情況下胡說八道。

魯豫:那個時候徐良出名到什麼程度,他們的首長、一些政府的高階官員,會請他吃飯。當時的明星會希望能夠跟他合影,請他簽字。那個年代明星的出場費都是很低很低的,但那時徐良出去演出的話,出場費要比毛阿敏高出很多。

徐良:你不要指某個人。

魯豫:好,我不指,不指某個人。我就說她是那年最大的歌星,你比那時候最大的歌星都火。

徐良:其實那時候我也不叫歌星。我就覺得那時候組織、主辦單位所有的這個主辦人呢,我覺得把我請去演出的時候,我現在的感覺,如果拿我賣出票的感覺的話,我那時候感覺不到。我為什麼很早很早就剎閘不演出了呢,真是我明白過來我沒有勇氣站在臺上唱歌了。

魯豫:為什麼呢?

徐良:我跟你說一件事,我第一次參加一個演出就是在長沙。當時一共是三場演出,晚上就演出第一場了,第一場的票才賣了三分之一,當時的主辦單位有點抓瞎了,但是知道我確實到了以後,把我牌子一掛,三場體育館的票全賣完了。這是我後來知道的。但是我上臺的時候,我就知道觀眾是座無虛席。音樂一響我一張嘴,我反正在舞臺上,有返送音箱啊,我都聽不見我自己唱什麼。當時我就看見所有南臺的觀眾站起來鼓掌,四周觀眾都在鼓掌,衝著北臺,北臺觀眾站起來鼓掌。你想想大家花錢來買票,就是為了來鼓掌的嗎?後來很多觀眾到後臺的時候,握著我的手非常激動,不斷地說一句話,“徐良同志,我們今天就是來看你的演出,我們就想來看一眼英雄”。其實剛開始說這話,我還沒懂。最後多了,回家想想,看英雄還用花錢嗎?我當時還以為大家是為我的歌聲鼓掌呢!實際再一琢磨,大家誰也沒聽你唱歌。就看著你,看著你人,高興,在鼓掌,實際上人們在傾訴著一種對英雄的一種感情。英雄唱得怎麼樣都無所謂,我估計我那時候就算不會唱歌,大家也會鼓掌。

魯豫:那樣的生活持續了多少年?從1987 年開始,有將近十年吧?

徐良:沒有沒有,哪有那麼長時間。我到1990 年就下定決心不演出了。

魯豫:正所謂人生高峰就是那幾年,1987 年到1990 年。

徐良:嗯,也許是吧,反正之後我就再不上臺了。

魯豫:所以我們說人生就是這樣,一段一段像那個有波峰,可能也有到谷底的時候。徐良也是這樣。之後像他那樣講的,他決定要淡出人們的視線,不再到臺前,就這樣躲在幕後。然而這之後他的人生開始經歷一些變化,開始遇到這樣那樣大大小小的麻煩。

1988 年,老山英雄徐良來到上海,和一家報社打起了一場名譽權官司。

徐良:當時這個標題非常醒目,就是“三千元引起的震盪”。這個文章直接就敘述了,就說是上海團市委想搞一臺活動,當時到北京來請一個著名的戰鬥英雄,戰鬥英雄張嘴就要三千,少一分不幹。介於報紙的同志跟他再三解釋,他還始終沒有鬆口。反正這個文章是這麼寫的。

文章發表之後,全國各大報刊相繼進行討論。一時間關於英雄索取高價出場費的行為是否恰當的討論鋪天蓋地。1988 年1 月,徐良一紙訴狀,以“文章嚴重失實,名譽受到損害,造成極大壓力和痛苦”為由,向上海靜安區人民法院起訴。然而他的行為卻遭到了部隊領導的反對。

魯豫:我相信人們現在看這件事,可能會覺得挺正常的呀。如果你在辦一個商業演出的話,我要我的應得的勞務費,這很正常的。我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