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而人類和人類所構成的集團,經常會踐踏這些界線。唉,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需要我這種從事外交工作的人。”
修培亞老先生似乎在期待著什麼地看著蘭子,“蘭子也是調停者之一。她的工作就是善與惡的中介。為了找回這個混亂社會的秩序,像她這種偵探也是必要的。”
“您說得一點都沒錯,修培亞先生。”生島副參事不斷點頭,“只要這麼想,在這個令人沮喪的世界上辛苦地活著也算是有價值。我只要想到蘭子的作為,就覺得放心。”
“您太過獎了。”蘭子謙遜地說,“因為我總是盡全力,而那些成果只是伴隨而來的罷了。”
“那也沒什麼關係。只要你付出努力,就一定有收穫。我可是很期待的。祝你成功。”
蘭子安靜地點頭。在生島副參事的香菸煙霧的圍繞下,她的臉彷彿披上一層白色薄紗,顯得耀眼無比。
“對了,蘭子。你剛才在葛蘭劇院不是向喬丹男爵詢問‘頭顱說話’的魔術嗎?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說。
她聳聳肩,宛如被逮到惡作劇的孩子一般,“真不愧是黎人,你從來不會遺漏任何事。”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單純地提出我的疑問罷了。你為什麼對魔術的伎倆那麼感興趣?還有什麼燈光……那是在說什麼?”
蘭子環視我們三人,“我還是向大家說明一下好了。”
“說明什麼?”生島副參事把香菸放在菸灰缸裡,不可思議地問。
“我想,利用‘頭顱說話’這個魔術,說不定就能解開銀狼城中密室殺人的陷阱——在地下儲藏室發現柯納根夫婦屍體的那起慘案。”
“你是指地上躺著兩具頭部被切斷的屍體,而頭顱卻被放在品酒桌上,故意讓人發現的那起案件嗎?”
“是的。那間置物室四周是很厚的石牆,而且也沒有窗戶。此外,儲藏室外還有一個小房間,因此才有兩道門。而兩道門都是從房內上鎖。”
“如果不是使用魔術,根本就不可能從這間密室逃出來嘛。”
“是啊。”蘭子點頭,“生島先生,您知道剛才那個‘頭顱說話’的魔術是如何表演的嗎?”
生島副參事聳了聳肩,“我完全不懂。桌子下面和人頭旁邊明明什麼東西也沒有,為何人頭還是能說話?這魔術真是不可思議。”
蘭子滿意地點點頭,“那麼,我把那個魔術的技巧從頭說明一次。首先,需要一張三腳桌,而且桌腳必須能連成一個正三角形或等邊三角形。另外,三角形的頂點必須面對觀眾。接下來,在桌子的左右和後方蓋上一片黑色的布簾。桌子的擺放位置必須稍微偏後。
“接著準備兩面鏡子——這是最重要的步驟。在桌腳構成的三角形中,比較靠近觀眾的兩邊,各放置一面鏡子——鏡子的寬度必須等於桌腳與桌腳之間的寬度,而高度則是從地板到桌面的高度。
“這樣一來,從觀眾的角度會看到什麼呢?原本觀眾會看到桌子下方到後方的布簾,以及桌子下方的地板。但是,現在桌子左右的布簾和前方的地板,看起來卻像是連在一起。其實,布簾是左右相反,但因為它是黑色平面,所以觀眾應該看不出來。
“觀眾一開始看見桌子下面的,就是黑色布簾和咖啡色地板這類深色的單一色彩。所以用鏡子製造出的假象,就和觀眾心中認定本來就應該出現在那裡的景色是一模一樣的。因此,觀眾完全不會注意到設定在桌腳和桌腳之間的鏡子。反過來說,即使桌子下面和鏡子背面躲著人或機械,他們也絲毫不會察覺。
“‘頭顱說話’和‘斯芬克斯’中,魔術師的助手其實是蹲在被鏡子擋住的桌下,然後從桌子中間的洞伸出頭。這樣一來,因為鏡子的關係,觀眾就看不到助手的身體,只看到一顆頭顱在桌上。”
生島副參事不斷摸著他那頭灰髮,“那麼,放著柯納根夫婦屍體的那間密室,就是使用了這技巧?也就是說,當雷瑟和僕人佩達破門而入時,犯人正躲在品酒桌下?”
蘭子曖昧地微微一笑,“這是我一開始想到的可能之一。那間儲藏室裡的品酒桌正像這個魔術中不可或缺的三腳桌(德國篇:二八六頁)。而且,其中一隻桌腳就對著正面。此外,在雷瑟的口述記錄中提到酒窖的架子後面,有個地方藏著一面正方形的鏡子(德國篇:三八二頁)。就算那面鏡子沒有被拿來用在這個圏套裡,城堡裡也還有一間掛滿鏡子的鏡廳,所以不愁沒有道具。
“雷瑟的口述記錄裡,有一張根據他的描述而畫出的兇案現場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