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名叫提歐多爾·雷瑟,二十六歲,是一間音樂學校的鋼琴老師。他生於波昂,即將到弗姆茲附近的音樂學校任職。他在上任前參加這個旅行團,從六月起就下落不明。
“大概在一個多月前,當地居民發現只剩半條命的他在特里爾附近的山林裡徘徊。當時他的意識不清,幾乎什麼都記不得。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問題。問題是,他深信自己是‘狼男’。所以,雖然他身體上的治療已告一段落,也想起失蹤的那段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還是被送進精神病院。”
“狼男?”這個出乎意料的語詞讓蘭子也嚇了一跳。
“沒錯。”九段記者神情黯淡地點點頭,“就是‘狼男’,應該也可以說是‘人狼’!總之,他認為自己一到滿月就會變成狼。一般而言,任誰都會覺得這是胡說八道,可是,如果你知道他經歷過的那個充滿血腥的地獄,就會完全理解了……”
“九段先生?”蘭子憂心地注視著九段記者。
但是,他卻彷彿被什麼東西附身似地,一股腦地繼續講吓去。“不,我沒事。我是很認真的。我看完這份記錄後就完全瞭解了。那起德國的集體失蹤事件其實被某種可怕的詛咒,或是某種奇怪的因緣給纏繞住!
“蘭子,我絕對支援你。不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把你送去德國。這麼恐怖的事件已經不能分什麼日本還是外國。不管在哪裡發生,都必須解決才行。否則,秩序井然的人類社會是會崩解的!”
“九段先生?”蘭子又叫了他一聲。
“不,蘭子,等等。讓我說完。”他搖頭、揮手,“我活到這把年紀前,這世上從來沒有一件事真的令我害怕,就只有這件事。我看完筆記本,知道整件事的始末後,便從心底開始發抖。這個故事真的就是這麼恐怖。這種讓心冷到不行的感覺,我實在是不想再次經歷。所以,一定要找出這起神秘犯罪的秘密,打倒那個犯下連續命案的殘酷怪物。要把那片陰森的黑暗敲碎,找回一個乾淨而穩定的空間。而能夠做到這點的,就我所知,這世上只有一個人——二階堂蘭子,就是你呀!”
“九段,你怎麼啦?冷靜一點!你這麼激動,我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喝一口咖啡,冷靜一下吧!這實在太不像你了。”朱鷺澤教授指了指咖啡杯,帶有怒意地說。
九段記者提起肩膀,調整一下呼吸,“說得也是。我失態了!我已經沒事了。不好意思。”
等九段記者喝下一口咖啡,蘭子又催促他,“那麼,請你告訴我們,這本筆記本的大致內容。”
“那麼我就從頭說起。那個旅行團的成員在法蘭克福集合,第二天便沿著萊茵河順流而下……”
就這樣,我們知悉那名叫做提歐多爾·雷瑟的德國音樂老師所體驗過的恐怖經歷。然後,我們再各自把這有如惡夢般的記錄仔細閱讀一遍。而就在讀完的那一瞬間,我們便踏上這段無法回頭的黑暗之旅。
第五章 斷頭臺之國
1
昭和四十六年三月二日,星期二。
這天上午,蘭子、修培亞老先生與我因法國的邀請,從羽田機場離開日本。有別於修培亞老先生,蘭子和我都是第一次出國,因此這是一次令人畢生難忘的旅程。
我們搭乘的飛機在三月三日深夜十一點抵達法國戴高樂機場。由於那天是陰天,因此從飛機的窗戶看不到星星,而機場和周邊建築物的光線——被形容為“光之妖精”的巴黎燈火——也隱沒在渾濁的空氣中。因法國外交部已事前安排好,所以我們能很快地入境。
我們搭上在航廈外等候的機場巴士,直接被帶往巴黎傳聞中的最高階飯店。機場到巴黎市區約二十五公里。在這段路程,我努力對抗睡意,把臉靠近車窗,欣賞異國的夜景。修培亞老先生也沉默地注視著窗外。再度踏上暌違已久的歐洲,他似乎懷有一份深深的感慨。
由於蘭子和我都是第一次出國,因此從日本出發時,情緒就十分高亢。但是日本到法國這一段飛航即使中途能在轉運站休息,卻也是整整一天以上的長途飛行。被關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興奮的心情也轉變成無聊。等到抵達飯店時,我們三人已處於極度疲憊的狀態。
“長途旅程一定很累吧?各位今晚好好地休息吧。”和我們一起離開日本的法國大使館的山田秘書說。他在飯店大廳把房間鑰匙交給我們,並告訴我們之後的歡迎會等行程。不過,現在的我只想趕快好好睡一覺,其他事情都不想管。
翌日,如同他所預告的那樣,從一早開始,滿滿的行程快把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