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這時也明白了自己的失誤,心裡對解圍的付丞雪產生感激。要是付丞雪轉身就走,他的失誤就顯得很突兀,被採訪人遭遇冷落,也是本身名氣弱於對方的訊號,才會連攝影師都下意識去捕捉,屋子裡氣氛就不會太好,但付丞雪偏偏走了進來。
表達對吳品瑞的尊敬之情,被同行誇獎,還是一個當紅厲害的後輩欽佩,這是很漲面子的事,這樣攝影師移開鏡頭,也可以解釋成看到付丞雪要進來拜訪的緣故,一場小失誤就此揭過。
兩人短暫地交流一番,付丞雪離開時,吳品瑞還讓他有空去“品瑞相聲社”玩。
十七個人走到一號化妝室,付丞雪照樣是開場表演,化妝師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彩排席坐著春晚導演團隊,著名藝術家和辦公室的那些人,後面卻坐著不少圍觀的。
這些人都是有軍政關係的親朋好友,彩排票一向採取內部消化的原則,所以三三兩兩坐成一堆一堆,閒來無事趕來湊個熱鬧,手裡也沒有節目表,只知道開場還是去年那個小孩,在國內很火,因此還攜帶了家裡愛熱鬧的晚輩,其中就包括去年在春晚現場驚得要往臺上跑的小花生。
主持人上臺報節目。
底下小花生衝好友小白楊炫耀。
“誒,你去年沒看著現場,開幕那個哥哥好厲害了!聽說他在學校開了課教過那個訓鳥的舞蹈,我姐姐就被他親自教導過,我還學了兩招,能讓我家的小鴿子轉圈圈呢!”
“花生你可真蠢,我沒去現場可也看了直播,再說,雪哥哥可是我的乾哥哥,我都親自跑他宿舍讓他教過我怎麼指揮狗裝死,我現在跟我家的狗隊都能玩反恐了!比你姐姐厲害多了!”
“誒誒誒!”小花生瞪大了眼睛,指著小白楊,“你你你認識他?!都沒跟我說過!叛徒!”
小白楊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你是這反應我才沒說。”
“啥反應?!”小花生驚叫著,氣呼呼地說,“哼,你不就是比我大一歲,今年才上的清揚小學?明年我也能上小學了!”
“就這反應。”小白楊嘟著嘴說,“咱倆從小就在一個醫院接生,家住對門,幼兒園一個班,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十四個小時都要跟你這個大嗓門呆在一起,要是小學還天天見到你也太悲慘了!”
開幕表演者上臺。
許多看彩排家長髮現不對勁了。
“老張,左邊數第二個怎麼長得那麼像你閨女?”
“好像?根本?就是我閨女啊……咋回事,那個第二排角落的小夥,不是孫老的大孫子麼?”
“你一說還真是……仔細一看,我好像還看見莫先生的兒子了!”
“你說中間那個像不像我外甥?頭髮染黑我都不敢認了,開學前我妹夫還因為那頭黃毛跟他幹過架?小犢子還說什麼頭可斷血可流,髮色不能改的,差點沒把我妹夫氣暈過去!”
不論臺下怎樣熱烈地討論,臺上的表演都開始了!
音樂放出,四個升降臺先後如階梯一般緩緩下降。
一個10米寬,25米長的白布鋪展在舞臺上,一個固定鏡頭天花板直照臺面,俯視的角度可以看清舞臺白布的樣子。
最先動作的是最高的一號升降臺。
這個升降臺是的底部是四把並排齊放的琴,四位光腳帶著特殊腳趾套的古裝少女在弦上舞動,以腳趾撥弄琴絃,琴聲清越而出。
有琴聲,繞樑三日。
有傳說,聲震杯碎。
其聲激盪,迴響絕唱,其聲有力,可穿堅壁。
琴舞,意在琴力,也在把舞蹈之武,轉化為琴聲之武。
當聲音如浪潮般被升降機上的話筒擴散後,升降機周圍掛著的一串大小不一的玻璃瓶——是用夾絲玻璃裝了顏料,當玻璃被聲音震碎,顏料流瀉,玻璃藕斷絲連,不會傷人——最小的玻璃最先被震碎,純白色與紅綠藍三原色顏料流下。
次於一號的二號升降臺也開始動作。
這個升降臺的四周被黑白的彈性網格包裹,當顏料瀉下,站在臺上的四個少年竟然跳進網格,就像高空彈跳一樣彈向不同顏料潑下的軌跡。
棋有三勢,對面千里,海底取珠,獨飛天鵝。
棋有三君,黑子先行,是為禮;觀棋不語,是為德;落棋無悔,是為品。
棋舞非舞,意在其形,其質,其雅。棋載於棋形,卻又無棋形,而生棋勢。
當彈性的黑白網飛出時,裡面的人就控制著網的走向,於網於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