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戰場開啟。在這前後,波斯人、烏恩齊人先後席捲艾烏汗,英華聯合馬拉特聯盟與波斯人爭奪天竺,奧斯曼土耳其與俄羅斯和波斯人在三玉茲戰場聯手抗拒英華,也是這場大戰的組成部分。
當聖道四十二年,英華皇子、海軍上將李克銘率鐵甲蒸汽艦隊突襲法蘭西地中海艦隊時,東西方戰場聯成一體,兩個陣營清晰顯現,戰爭也擴散到整個地球。
英華以摩加迪沙為落腳點,聯合不列顛侵蝕埃及,逼壓奧斯曼土耳其,不列顛又與法蘭西在錫蘭發生小規模戰鬥,不列顛加勒比海艦隊襲擾法蘭西和西班牙領地,法西兩國海軍馳援加勒比海,這一系列小規模戰爭都只是分支,歐亞硝煙瀰漫時,美洲,主要是北美洲也爆發了規模空前的戰爭。
巨大的歷史慣性下,北美洲的戰爭主線與另一個位面的歷史沒有什麼差別,在腓特烈二世打響大戰第一槍之前,不列顛與法蘭西人早已在北美開練了好幾年。如果再算上七十年前的威廉王之戰、四十年前的安妮女王之戰,十年前的喬治王之戰,不列顛與法蘭西人在北美的戰爭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這些戰爭僅僅只圍繞俄亥俄河谷等地歸屬權而進行的武力爭奪,規模不大,甚至算不上戰爭。不列顛和法蘭西也從未將其視為兩國全面大戰,而只是“邊境衝突”。但隨著戰火在歐洲心臟地帶點燃,北美的邊境衝突也逐步升級。兩國派出成旅成師的正規軍,要借這場戰爭徹底解決北美殖民地問題。
在這條主線之外。另一條支線的走向就完全不同了。
歐洲人所謂的印第安人在這場戰爭中的立場受到了英華的嚴重影響,原本北美的印第安人分為親法派和親不列顛派,其中親法派印第安人佔主體。原因是法蘭西在北美的殖民策略是以貿易為主,不像不列顛人以移民為主,後者明顯更損害印第安人的利益。同時法蘭西冒險家在密西西比河流域有深入探索,與中西部印第安人的來往更為活躍,戰爭爆發時。站在法蘭西人一邊的印第安人至少三倍於親不列顛派的印第安人。
問題是,印第安人又多了一個選擇,於聖道三十二年設立的英華東洲都護府經過十來年經營,觸角已經深入到北美大平原上。阿帕奇、切諾基、支奴乾等族“東黎人”紛紛成為親英派,不少都遷移到了落基山脈以西的地方定居。
這些飽受蘇族聯盟壓迫的東黎人對任何能打擊到蘇族聯盟的事情都不遺餘力,包括響應英華號召,組成黎人聯盟,侵擾密西西比河上游。給蘇族聯盟搗蛋。恰好,蘇族聯盟是親法派印第安人的主體。
眼見法蘭西和不列顛在北美甩開膀子大幹,跟不列顛暫時結成戰略聯盟的英華自然不會坐視不理。高舉幫助盟友的旗幟,要在北美謀取更多領土和利益。
即便不列顛想方設法要隔離英華,不希望英華過多介入北美,甚至不惜以攜手準備開掘蘇伊士運河,允許英華派海陸軍進入歐洲戰場為條件,爭取到了英華承諾不越過上加里福利亞領地邊界直接出兵干涉北美戰事,但這不妨礙東洲都護府在黎人身上打主意。
東洲都護府有基於英華武人利益的打算,通事院也有基於外交戰線的謀劃,而東洲當地人,主要是三州上層人物。例如浦州范家,梁州(溫哥華)梁家,唐州唐家,也有自己的主張。以東洲總督和三州法司、海關為主的文官體系,以及都護府的武官體系,在訴求上與東洲當地人接近一致。可通事院的思維顯然更傾向於全球一盤棋。
因此通事院對東洲自作主張,鼓動黎人建國,以其為代理人插手法蘭西與不列顛之戰這事很是糾結。一方面打亂了通事院的全盤佈局,影響到英華與不列顛的關係,可能動搖雙方在蘇伊士運河乃至非洲瓜分戰略上的合作,但另一方面,卻又為通事院提供了戰後分肥的更多籌碼。
就東洲司主事丁競而言,全盤佈局是知政汪由敦乃至皇帝要去考慮的事,東洲能得更大利益,就是他的事功。當然,面上他也必須訓斥綽號“範十三”的範浦歸,這小子正是範四海的孫子,範六溪與阿帕奇黎人首領浦八朗之妹所生的兒子。
儘管是漢黎混血,生在東洲,範浦歸的少年青年時光都是在本土度過的,在通事學院進學時,丁競正是他的老師。回到東洲後協助東洲總督治政,推動黎人建國的謀劃還是他最先提出來的。
“這只是第一步,要讓東洲越過大山,佔據整個大草原,三個師紅衣是最起碼的……”
見丁競贊他,範浦歸趕緊打蛇順棍上,他這次再回本土,就是要討本錢,光靠東洲自己的力量,可沒辦法把這謀劃變成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