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仁。”
“華夏不止靠著征戰殺伐而成,也是靠著這仁而成,但這仁始終被太多髒汙遮蔽,無法看得完全,也無法貫徹始終。”
“我英華再起,看透了天人之倫,就是要將這仁再行於世。”
“一般武人,拿薪餉,盡本分,他們只是為了衣食而戰,聖武會呢,保家衛國,外爭公利,他們是為了武人之義而戰,而天刑社呢……”
李京澤這一番話,驟然將這行刑場變作天刑社的論道堂,那凜然正氣的葉赫那拉氏在人們心中翻攪起的波瀾被引入到一個更廣闊的天地中。葉赫那拉氏幾次想開口插嘴,卻發現怎麼也難插進去,人家是在教導自己人,好像跟她沒關係,可她感覺得非常清晰,自己剛才那番言語所立起的道理,正一分分消散。RQ!!!
第九百六十五章 人有兩分,天刑護仁人
() “在天刑社眼裡,人有兩分,一類人心中有仁,他們願家人和睦、鄰里相親,他們願天下如一家,人人都是同胞手足。所有嫌怨都不能靠損仁消解,所有爭執都不能靠殺伐裁決。他們相信,人之為人,就是靠著這仁,人才能齊心聚力,化滄海為桑田,格天物致己用,讓人脫於禽獸,成主宰凡世之靈。”
“這仁是妄想嗎?不!上古至今,是這仁在護著我們人一步步由家成族,由族成國,未來也終有天下一家之時。漢唐開盛世,征伐夷狄時,帝王卻以國中少死刑為榮,這不止是在彰顯治政之仁,也是在順仁人天道,天道酬仁!”
“還有一類人,他們心中無仁第九百六十五章 人有兩分,天刑護仁人,這些人有未脫矇昧的夷狄,有亂世取利的狼子野心之輩,他們眼中的人世就與禽獸之世毫無分別。他們相信,殺伐是消解嫌怨爭執的唯一手段,他們相信,人之所以脫於禽獸,是靠殺伐和奴役,是靠比禽獸更禽獸而成的!如此人才能奪天地造化,成就今日人世。他們將這殺伐奴役的禽獸之道壓在天道上,開口我必逆天、閉口人定勝天!”
“在這類人看來,人命人財都是無主之物,只隨強弱之勢而分,強者就可自比弱者的上天,肆意劫掠殺伐,即便有時也提仁義道德,卻不過是哄騙其他弱者,麻痺其他強者的幌子。總之人世大道,就是強者為主,弱者為奴。強者可盡奪一切!”
說到這,李京澤指住那葉赫那拉氏,“這就是弱肉強食!這女子剛才所言。不就是此論,她與她的族人,不就是這種人麼!?”
這番人有兩分的言論一出。紅衣們都是心神一振,之前那滿女說大家都是一路貨色,可這話卻澄清了大家的分別,我們是知仁的人,而你們這幫第九百六十五章 人有兩分,天刑護仁人滿人爪牙,就是無仁之人,是禽獸中的禽獸。
被李京澤指住,葉赫那拉氏楞了好一陣。才找到反擊之途,再嘿嘿冷笑道:“不錯,你們漢人講什麼仁義道德,才落得百年前成了咱們滿人的奴隸,而我們武衛軍殺的那些漢人,就是被這仁義道德變成了綿羊,不。比綿羊還溫順,殺的時候連聲喊都憋不出來!”
“你們紅衣是厲害,可這仁義道德就是你們最大的敵人!別看你們現在鬧得歡,你們在戰場上拼死拼活的時候,你們的朝廷。你們的什麼同胞就一直在拖你們的後腿!你們的狄青,你們的嶽爺爺,你們的戚少保、袁督師,他們是什麼下場?那就是你們紅衣的榜樣!”
這女子還真有一番見地,剛才一番話差點亂了紅衣的自傲自潔之心,這話又是兔死狐悲之論,更牽起了華夏舊世的樁樁憾恨。不過對紅衣們來說,前者還能擾動心緒,後者卻是紛紛嗤之以鼻,心道終究還是一個活在舊世的人物,顯然是沒看過段國師所著的《三代新論》,更看不懂皇帝所開的英華新世,這話也就去哄哄那些燕國的漢兵。
不過一般紅衣在這上面沒有系統認識,要他們出口反駁,卻是說不出什麼,於是大家都看住了李京澤。處刑成了辯論,大家卻不以為然,更沒人去想過去封了那女子的口,英華紅衣不僅在槍炮戰陣上遠勝韃子,人心徵誅更是不懼任何對手。
被官兵們的期待目光罩住,李京澤也有些緊張,他畢竟只是個普通導師,在天刑之道上的造詣並不精深,要是連這麼個滿女都不能批駁透徹,那可就丟臉大發了。
師傅的教導,導師會的交流,段國師、皇帝陛下以及國中天道之學的論述,瞬間流轉心間,再跟自己身為醫官的職業,以及多年置身戰場的感悟揉在一起,李京澤鎮定下來。
“你不知人世新舊之分,也將新世天道之仁與舊世腐儒的仁義道德混淆,有此論也不足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