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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部分

林一城的韃酋……

張震南懷著這樣的感慨,下令了謹慎推進的命令,過河後的一零九師主力非但沒如猛虎下山一般掃蕩北岸,反而如臨深淵,步步提防。

火炮掃蕩,步兵推進,六時許,一零九師才向北岸縱深前進了一里多地,確認清兵沒在丟棄的防線上設有伏兵,埋下巨量火藥。此時距離北岸最後一道防線已不到百丈距離,防線上,相信還有數千清兵正蓄勢而發。

一道道橫陣展開,一門門火炮出列,二十斤乃至三十斤火炮在後方不斷髮威,飛天炮開始測距定位,就連那個一窩蜂炮翼,也挑出了最後一批狀態良好的火箭彈,將炮架設在步兵陣列前方。

四斤炮、八斤炮和飛天炮在陣列前方轟響,寬達三四里的防線上泥土飛濺,煙塵噴薄,呆在防線上的清兵只有兩個選擇,衝出來對戰,活著轉身奔逃,繼續縮在壕溝裡的下場只有一個,炮聲停止時,紅衣步兵的大潮將會把他們藏身的壕溝沖刷得乾乾淨淨。

張震南正眯著眼睛打量清兵防線,一面旗幟猛然穿透煙塵,出現在幅面寬達三里的紅衣陣列前,那是一面黃底雙龍抱珠旗,碩大的白底圓圈中繡著一個“哈”字。

哈達哈的將旗,此人竟然親自率隊衝鋒了……

將旗下是一股聚作箭頭的人潮,當人潮驅散煙塵,清晰映入英華官兵眼裡時,所有人眼瞳都是一縮。

冬帽、花翎、金黃鑲邊的青黑中襖、皮靴、短銃、腰刀,衝在最前面的清兵竟然都是官!

數百名軍官引領著足足三四千人馬,自一里開外,向嚴陣以待的紅衣發起了決死衝擊。

昨夜和上午時,對手的瘋狂反撲畢竟只是擲彈兵和少數單位領教過,而此時是武衛軍和整個一零九師的最後對決。對手所表現出的悍勇和壯烈,是一零九師大多數官兵從未領略過的氣勢。官兵們絕難相信,對面是已窮途末路的滿清韃子,似乎他們面對的是百多年前薩爾滸和大淩河戰場上的後金韃子。

就在一零九師紅衣的氣勢為之一奪時,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站出來了,正是之前在鞍山驛堡監刑的總士長,他立在最前線,背對著韃子。呼聲傳遍整個陣列。

“豺狼已經走投無路!這是最後的瘋狂——!”

蒼老呼聲帶起了紅衣們的心氣,是啊,對面的韃子是武衛軍,他們在遼東大肆屠殺漢人。已被陛下宣判死刑,這道命令已是敵我皆知,這股韃子已沒了退路。

沒了退路的人還有各種心思,可對方不是人,是嗜血的豺狼,退無可退時,更要暴起齒爪,亡命一搏。

可自己是人啊,人怎能怕豺狼……

張震南策馬出列。振聲喊道:“兒郎們!前方就是屠了吉林城的豺狼!殺狼——!”

“殺狼!”

一道道陣列高聲呼喊, 不多時,“殺狼”的喊聲迴盪在沙河南北。

嗵嗵嗵……

重炮轟鳴,一發發實心圓彈劃空而過,在前方敵軍人群中碾過一道道血痕。

蓬蓬蓬……

飛天炮轟響,六斤、十二斤、三十斤不等的開花彈拉著彎彎彈道,綻開團團渾濁而血腥的禮花。

咚咚咚……

陣列前的四斤八斤炮開始歡唱。炮彈以平直彈道射入敵軍人群中,打透一條又一條死亡之線。

嗖嗖嗖……

衝擊人群接近到百丈內時,一窩蜂也發話了,在其他火炮爆起的大團禮花中,火箭彈就像是點綴其間的星光,密密麻麻的不絕綻放。

大地震顫不定,前方煙塵不斷轉濃,但那面黃龍將旗還頑強地屹立著。似乎永遠不會倒下。

這僅僅只是錯覺,八月七日下午六時二十五分左右,一發開花彈在黃龍將旗上空炸開,像是展開了一頂鋼鐵焰火之傘,連將旗帶人一併罩住。

隔了十來秒,那將旗再搖曳著立了起來。旗上已千瘡百孔。

大旗下,哈達哈與部將們個個衣衫碎裂,面板焦黑,血痕道道,他們相互呼哧,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搖、搖旗……”

哈達哈半邊臉都像是被燒焦了,露出了白森森的牙根,他艱辛地發出模糊之聲,一隻獨眼還閃著堅定的光芒。

繼續衝、繼續戰鬥,我哈達哈倒下了沒關係,武衛軍右翼全軍覆沒沒關係,阿桂還在戰鬥,兆惠的中軍也動了,應該已潛入到紅衣側翼,要在我哈達哈牽動了紅衣所有注意力時,攔腰來上一刀。

除了兆惠,還有高晉,他一定是已經自千山方向衝出來了,正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