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要翹起來,難道說……
“天佑我大清!皇上……安好!張伯行率江南文武請過安了!只是皇上還有些不適,要在江寧調理一下。”
接著馬齊喊了出聲,眾人也同時出口長氣,就要學著馬齊一般軟下去。
角落裡,胤禩正跟著自己的兄弟捶胸出氣,叫著皇天在上,自家親隨湊了過來,也不說話,就給他打著眼色。
胤禩心有所悟,找藉口出了人群,那親隨低聲道:“鄂倫岱老爺的家人回來了,就在外面侯著……”
胤禩眼角直跳,趕緊揮著袖子擋住臉,看看四周,似乎沒人注意到,帶著親隨急急離去。
鄂倫岱的家人風塵僕僕,喘著粗氣對胤禩道:“老爺說,該作準備了。”
胤禩眉毛幾乎彈了起來,準備!?
另一個親隨急急而來:“主子,李老爺的人來了,在府上侯著,說有天大的事要商量。”
胤禩原本臉色沉鬱,眼角還掛著淚痕,此時嘴角卻微微翹了起來,一股深深笑意,隱約透了出來。
“皇阿瑪真沒事!可為什麼沒有親口頒諭,為什麼還留在江寧!?”
雍王府,胤禛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自己的禪房裡滴溜溜轉著,守在門口的戴錦卻轉著眼珠,另有盤算。
“主子,不管萬歲爺怎樣,也該讓馬爾泰動身了。”
聽到這話,胤禛像是尾椎骨被紮了一陣,呲牙咧嘴地抖了一下。
“去了說什麼!?我能給什麼!?我連大門都出不了!”
他煩躁地低吼道。
“總得先把線搭上……”
戴錦這話出口,胤禛驟然停步,揹著戴錦,歪著腦袋想了一陣,沉沉點頭。
四川,婁關之上,撫遠大將軍,十四皇子胤禎遠望東方,眉頭深鎖。
“大將軍,我軍前鋒攻城受挫,正立營圍城,侯大將軍督軍前往。”
部下正彙報著前鋒攻遵義府城的情況,胤禛舉手揮退,沒有言語。那張原本還帶著書卷氣的清瘦面孔,此刻充盈著血火之氣,更滿布著焦慮不安之色。
“我家大人之言,大將軍覺得如何?若不早作決斷,異日再思今日,怕是要終生後悔。”
一個文士在他身後問著,胤禎更顯不耐,這個叫左未生的人是年羹堯的幕僚。得知長沙之敗後,他就帶來了年羹堯的建議,正是這個建議,讓他倍受煎熬。
“本大將軍乃皇子,豈能與賊軍言和!?”
胤禎終於說話了,語氣並不強硬,左未生一笑,這不是在否定,而是這位貴為皇子的大將軍,還拉不下臉面,行那權變之事。
“賊軍已破我朝廷大軍,一旦轉兵,其行如風雷。大將軍這四五萬人不早作打算,不僅拿不下遵義,還有可能陷師於此!這還是最淺一層!”
見胤禎意動,左未生滔滔不絕。
“往深處思,與國,大將軍要護住天下人心!朝廷在長沙殉亡將佐大臣無數,東川如何都是其次,再不能損大將軍!與大將軍,皇上年高,再經此變,時間怕是不多了,大將軍若是久陷在偏遠一隅,不及接位,這一國的未來,左某看來,怕是不堪言之。”
胤禎搖頭:“不不,皇阿瑪並未明詔,怎麼也不會是我。”
左未生笑了:“大將軍,此時可非矯情虛言之際!”
胤禎咬牙,還在猶豫:“可與南蠻李賊來往,此事怎能行得?”
左未生暗自鄙夷著這皇子的優柔寡斷和婦人之見,嘴裡卻道:“此一時,彼一時也!”
不願再給胤禎時間,左未生沉聲道:“年大人已尋到了舊日故人,不管大將軍是否首肯,年大人都得頂著大將軍的名頭,此事大將軍是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大膽!就不怕本大將軍以通敵之罪,將你行了軍!”
胤禎怒了,更多是憤怒自己的無能被左未生揭破。
左未生哈哈笑道:“大將軍,我家大人,還有左某人,更盼著大將軍能行國……”
國……,能一言而行國的,自然就是皇帝了,胤禎心頭狂跳,別過了頭,再不言語。左未生順竿子往上爬,拱手道:“大將軍這是許了!?好!好!”
胤禎就覺心頭髮虛,竟沒否認,就暗自想著,原本自己正跟南蠻打得起勁,現在卻怎麼要跟南蠻李賊勾通乞和?真是荒謬啊……
荒謬嗎?
皇阿瑪真要去了,自己要怎樣才能坐上那位置?
胤禎平靜了,再怎麼荒謬,只要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