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鬧事,當然,這事跟他們技工沒關係……
不知道自己被當了刀子使的鄧小田,鼓動起工友來,衝擊木行,打砸搶燒,釀成七月間,應天府治下最大一樁民人鬧事案,十多家木行被毀,數十人死傷。而鄧小田的底細,也終於被查了出來。
“鄧小田,你逃不掉了”
東莞城外荒地裡,被上百名巡警圍住的鄧小田,眼中滿是瘋狂的怒芒。
“我也不想逃了這個朝廷,是騙人的什麼民約,什麼君憲,全都是騙人的”
此時的鄧小田,已經知了不少時事,大家嘴裡經常唸叨的“好皇帝”,在他看來,就是個大騙子。
“老子反的就是這個朝廷”
他將一面太極團龍旗點燃了,此刻才是晨時,巡警身後,是無數圍觀眾,其中還有不少捏著小本本和硬筆的報紙快手。
自曲江鬧祖案起後一個月,鄧小田終於被抓捕到案,但此時他身上又多了一樁東莞木行案。而在《正氣》的報道里,鄧小田是新朝治政的一個犧牲品,在《正道》那充滿煽**彩的文字裡,鄧小田是敢於反抗一切惡政的英雄。
黃埔無涯宮,嚴三娘匆匆步入肆草堂,她一身勁裝,臉頰正透著一層粉紅暈光,既有剛才練拳時的氣血湧動,也有自內心而起的惱怒不安,手裡還捏著幾份報紙,每份上都能看到“造反”兩字。
還沒走進肆草堂,就聽李肆在說話:“來不及了,火候不足,也得開閘了……”
第四百六十章雖是無奈,卻也是故意
嚴三娘止住了腳步,就聽另一個聲音道:“莫家的人倒是好找,可黎家顧慮太多,總以為咱們的人是鄭家派去試探他們的。備選方案也定好了,就是用軍情司的黑貓。只是天地會在主持這事,白貓的排程隔著一層,行動變數太大。”
說話的是範晉,又一個沉冷嗓音道:“名份能拿穩最好,拿不穩也沒什麼,無非是咱們軍人多流血。此事不止是外事,更是內務,再不動手,那頭怪獸就要吃掉咱們的根基了”
這是賈昊,嚴三娘柳眉一挑,這傢伙不是該在湖南前線麼?怎麼悄無聲息地回了廣州?還有,這說的是什麼事?阿肆這傢伙,不趕緊解決眼前的麻煩,在神神秘秘鼓搗什麼?
彭先仲的聲音響起:“現在的確很危險了,應天府上月的地價平均又漲了兩成。截止到上半年,全省過契的田地買賣高達兩萬多頃,六月比五月漲了一千多頃。算上城鎮地面,今年上半年,就有近三千萬兩銀子摁在了土地上,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全年估計得到八千萬兩,這還不算白契買賣。按照神通局的曲線圖追溯,這是康熙五十一年的十幾倍”
接著是顧希夷的話音:“地方還在推波助瀾,雖然朝廷法令是置產購田都可以入籍,而且在城鎮置產還有優惠。但城鎮地產租子很難提上去,相比之下,置田更方便,收益更多,也更符合傳統,所以地方更鼓勵置田入籍。還有另外的好處是,可以瓦解地方宗族把持公局的形勢,還能讓購田人出資支援鄉下道路、蒙學和醫院的建設,這關係著地方主官的政績。”
再是劉興純的聲音:“我看這入籍之事,是不是停一下?上半年廣東刑案就有上萬起,其中命案兩千多起,十人以上群體案六七百起,更不乏鄧小田那種給儒黨送口實的大案。田價高到這般水平,失田人即便只有百分之一作亂,咱們這一國都是動盪不安。”
彭先仲道:“入籍之事不能停,這是唯一能化解工商總會顧慮的路子。將湖南、福建、廣西和雲貴處的商人富紳儘量吸聚到廣東,讓他們跟工商總會的步調一致,這樣才能更穩穩把住工商總會。”
另一個沉穩嗓音響起,還帶著點滿清官老爺的腔調,這是李朱綬。他道:“工商是把住了,但農人怎麼辦?柴米油鹽的價倒是保得很穩,怎麼也不會大亂,可現在朝廷言路大開,往日那些個埋在深處的髒汙之事,全被儒黨翻騰出來做文章。朝堂裡賢黨三天兩頭找我,眼見是要丟開我,徑直上書大言國是,掀起一場新風波了。”
又一個蒼老聲音響起,嚴三娘想了好一陣,才想起這是門下右侍中楊衝鬥,這老頭道:“陛下立新國,開華夏新氣象,一番動盪自是免不了的,之前是在國政和朝堂上,現在這番景象,只是餘勢及於鄉野。雖說不足為慮,但本朝法網細密,官府也下到了鄉里。善政自是澤民更深,可官府若有情弊,也害民更深。若是不在吏治上下足功夫,怕綿綿禍事,接踵而至。”
李肆道:“楊老說得好,藉著這股勢頭,不僅要讓都察院真正進入角色,還要讓新聞司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