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敬咬著牙,似乎開出這樣的條件他也很心痛:“也該夠了吧?”
o沉默片刻,李肆哈哈笑了,“規矩……”
武館的江湖人都算是西家行,而鐵行是東家行,東西兩行,都是自己的規矩。西家行講的是江湖規矩,而東家行,講的是行會規矩。
之前李肆在東家行那踹上鐵板,畏懼官府是其次,更主要的,還在於李肆描繪的前景,要壞了他們行會的規矩。在機械化大生產的條件下,各家鐵行作坊再沒辦法以師傅帶學徒的方式,守住自己的秘傳手藝,也沒辦法像農人那般,自守一塊田地,安安穩穩賺著只屬於自己的錢。他們畏懼大規模的分工協作,不僅是工業上的分工協作,還包括商業上的,因為那樣他們會丟掉自己的根。
原本就在猶豫,有吉黑子這個李煦的家人出面威逼,不順從就要丟了江南市場,他們自然要抵制李肆,甚至不惜配合吉黑子來整治他。
這西家行的本質也是如此,雖說是江湖規矩,可規矩的第一條就是順從東家行,保住自己的飯碗,第二條則是壓滅任何導致整體不和諧的音符,即便是不願遭受不公待遇的聲音。
總結而言,佛山這東西兩行,求的不是展,而是一個生存的底限。為此要遏止所有不良的苗頭,只為營造一個能大家都能活得下去,而且只為活下去的和諧,為此什麼天理什麼道義,都要擰彎了,為這個“規矩”服務。
佛山雖然持續數百年名列華夏四大名鎮之還是明清時代的鋼鐵工業中心,可沒有留下一家流傳後世的工業企業,沒出過一個舉世聞名的大工匠,甚至數百年的生產工藝都沒什麼進展,根本原因就是,這裡……得守“規矩”。
這就是儒法交織而推衍出的規矩,應在佛山這塊土地上,就落為東西兩行的規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所謂的江湖,不過是陰溝道,藏汙納垢而已,難道還想在這溝裡另設一套王法?暗藏兇器,惡意傷人,如何處置,自有法度,叩一百個頭也別想擰了法度。”
李肆沉聲說著,蔡居敬緩緩站起,眼裡精光閃動,顯然是被這話給jī怒了。可眼神閃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