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了法度。”
李肆沉聲說著,蔡居敬緩緩站起,眼裡精光閃動,顯然是被這話給jī怒了。可眼神閃爍了好一陣,他卻不敢有下一步動作,儘管李肆不是他一招之敵。
這時候所謂的江湖,已然不是古時sao人墨客所居的江湖,而是販夫走卒等苦力人所組成的下層社會,就如同北江的船行一樣。李肆雖然只是個秀才,也只有巡檢的官身,可身份卻跟他們有了雲泥之別,不是他們這些“江湖大佬”可以隨意動彈的。話又說回來,李肆自己也是個江湖大佬,等級遠什麼“老蔡師傅”。他“李北江”這個稱號可不是虛的,上萬北江船工還得仰著他的鼻息而活。
“蔡某人的心意已經帶到,若是不接下,之後生什麼事,就再無法周旋。”
蔡居敬只能冷聲這麼說著,得到的依舊是李肆的嗤笑。
“你只是戲子手裡的道具,沒資格跟我談。”
“別怪我們沒跟你申明過規矩!”
佛山江湖的頭面人物咬著牙,半臉紅半臉綠地走了。此時天色已暗,遠處隱隱能聽到鼎沸的人聲漸漸靠近,點點橘黃火把如繁星般亮起。
“總司!?”
感應到了驟然變熱的空氣,於漢翼擔憂地喚了一聲。
“別擔心,好戲登場,自然會有一番熱鬧。”
李肆淡淡說道。
第一百七十章 人已入甕,肉已下鍋
() 第一百七十章人已入甕,ròu已下鍋
“持強凌弱,罔顧道義!”
“還我江玄,滾出佛山!”
“汾江不是北江,李肆休得放肆!”
數百人聚在了梁家別園大mén前,舉著這類布幅,呼喊連天,起先還各喊各的,到後來都聚成了一個聲音:“還人,滾蛋!”
“分明是江玄暗算嚴師傅,壞了規矩,事情到這些人嘴裡就全變樣了,他們的良心到哪裡去了!?”
蔡飛的肺都快氣炸了,同時也為自己同鄉這無恥行徑而臉紅。
“他們並不清楚事情由來,他們的師傅,還有東家行怎麼說,他們就怎麼信,也怪不了他們。”
李肆倒是一點也不動氣,這情景前世可見得多了,這手段更是熟捻到骨髓。
“而且,這一撥還只是打前站的,大場面還在後面。”
正在感嘆中,帶人護住大mén的於漢翼回頭比了個手勢,李肆點頭,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他的大戲也要開場了。
“十九蔡,有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
李肆悠悠問著。
“李老爺,有什麼吩咐你jiāo代!我可看得清楚,這佛山的規矩就是不讓人講老天的規矩,我真心想為李老爺你說的規矩出力。”
眼下這情形,蔡飛也只能豁出去了,他這個幫著外人的“叛徒”,怎麼也在當地人眼裡落不到好。
聽完了李肆的jiāo代,蔡飛楞了好半天,咬牙跺腳道:“原來事情還有這般首尾!我還能說什麼,只能跟著李老爺幹了!”
瞧著蔡飛帶上自己的徒弟從後mén潛走,李肆點頭,蔡飛這一路只是多加個保險,他也不指望靠蔡飛成事,不過能有本地人幫手更好。
目光再轉回大mén前,夜空都已經亮了一半,足足數千人正朝這裡聚來,呼喊聲làng如cháo。
“這李肆是來佛山開作坊的!他要用機器奪了大家的飯碗!”
“他的機器一部就能頂百人,真讓他開成,咱們還有什麼活路!”
“這李北江在粵北壓榨鄉民,韶州人個個恨之入骨,如今他又要來禍害咱們佛山人了,絕不能讓他得逞!”
人群漸漸蝟集,幾個高亢嗓音在聲嘶力竭地呼號著。第一bō人該是以聚緣館為首那些西家行自己組織起來的,而眼下這一bō人,就該是東家行鼓譟起來的。
“第一招正手到了……”
李肆拍拍腰間,確認一對月雷銃都在,不過計劃順利的話,該是沒機會用到這東西。
剛剛招呼於漢翼等人關mén退回來,內廂一陣響動,卻是嚴三娘出來了,換上了司衛打扮,腰間也掛著一對月雷銃,橫眉怒目的,看樣子就是要準備拼命。可惜一條tuǐ裹著厚厚的石膏,就單tuǐ蹦個不停,破壞了她那英武颯爽的攝人氣質。後面盤金鈴焦急地追著,見到李肆,無奈地搖頭攤手。
“jī動什麼?有我在,什麼時候會讓你們nv人拼命,老老實實跟著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