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本心,問問你的本心,是不是想要她?”
範晉痛苦地撓頭:“這是樁大業,我們要抱定犧牲一切的決心,我怎麼可以讓自己的私利架在大業之上……”
李肆笑了:“當我們盡力之後,還不能把握住,那才叫犧牲,怎麼能把自己丟掉的東西叫犧牲?至於大業……如果她都能跟咱們的大業對立起來,那咱們這大業,未免大得有些沒邊了,連一個小女子都容不下。”
範晉腦袋楞了一下,卻還是閉上了獨眼,沉沉地搖頭。
“我……跨不過去,見到她“恍惚又見著了活著的妹妹,閉上眼,見到的卻是土裡……”
李肆嘆氣,當年在破舊城陛廟外挖出範晉妹妹的情形浮出腦海,心中也是涼意陣陣,這心結確實太沉太苦,換了是他,估計也得逃避開。
看向管小玉,李肆眼中無聲述說著兩個字:“抱歉”管小玉腰膝一軟,徑直跪在了地上。
管小玉走了,李肆不可能娶她,範晉又沒辦法接受她,她只覺自己如水中飄萍,天地之大,竟然沒有繫留之地,哭得悽絕,連安九秀都安慰不住。
“你先在這裡留一陣子吧……”
李肆勸著她,這事該不是一下就能跨過去的,讓兩人多接觸接觸,用點溫吞水磨功夫,說不定還有希望。
“我……不是為我而來,而是為我家;為廣州的幾萬旗人而來。”
管小玉彷徨片刻,決然地說著。
李肆嘆氣;不要她這個小女子揹負,她卻要往自己身上攬,這就愛莫能助了。
直到上了馬車,管小玉的低低哭聲仍如杜鵑啼血,總繞在範晉耳邊,刺得他心頭髮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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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夢與現實之間
() 張漢皖兩眼赤紅地對範晉說:“軍心?沒什麼問題!”
放屁!你就是最大的問題!
範晉暗自罵著,他滿心苦楚,乾脆埋頭在工作裡,正好張漢皖帶著大嶼山的新兵來到青浦,就找到他,想疏解一下他的情緒。
只是此刻,範晉卻覺得,自己哪裡是在疏解別人,根本就是抱著別人取暖。
“我是天刑社的一員,心和命都已經不屬於自己,哥哥也是如此,他證了他的道,我追著我的道。”
張漢皖的話雖然爽利,可語氣卻有些飄浮,一邊說還一邊壓著一個不住翻騰的疑問。
我們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而戰,心和命也都沒留在人間,可如果塵世連自己的影子都沒有,又怎麼能確認這一切都是真堊實的?我們所做的一切,我們所殉的天道,真讓人間有了改變?
影子,不,我們想要的不是影子,我們想要的是有一個影子能遮護住自己。四哥兒背後的上天太遼闊,連帶著他的身影都顯得那麼虛無,看不清晰。
四哥兒,我們天刑社要的不是整個上天,我們只想要一座小小的英圌靈殿,殿堂在天上,影子在人間。
“你哥哥的犧牲是值得的,是為了日後的新世界,新時代,總司所說的地上天國,後人會追誦你的哥哥,拜祭每一個戰死的烈士。”
心緒紊亂的範晉並沒有察覺到張漢皖的異樣,只是泛泛地勸慰著,張漢皖重重點頭,心裡又想,我能活看見到那一刻嗎?
自覺已經安撫了張漢皖,範晉麻木地邁著步子,在青浦貨站一角的軍營裡巡視著。
來到一處營房,正要進去,爭論聲傳進耳裡,他立在門外靜靜聽著。
“不是光聽總司的話就能進天刑社,得自己琢磨清楚,總司為什麼要這麼決斷,這裡面有著怎樣的道理。我看你啊,還是沒明白冊子裡說的那些道理,天刑社,是為守護天道,代天行刑。守護的什麼天道?說得不是很明白了嗎?就是那天人之倫,讓人人都幸福自在,人人自利,不害他人……,…”
營房裡,江得道教育著自己的部下,連帶鼻弟江求道。
“這事怎麼可能辦得到呢?”
江求道很不解”根本就是夢話吧。
“想做什麼和能做到什麼,這事都分不清?你舉槍瞄敵人”不一定能打中,但是你總得舉槍吧。”
江得道說著從自己在天刑社的導師那搬運來的話,其實他只是今天刑社學徒,道理還懂得不深,但要做什麼和能做到什麼,這兩者他還是能區分的。
“我看你們還是多讀讀聖武傳,先進聖武會的好。”
看著弟弟和部下迷茫的眼光,江得道感覺自己在對牛彈琴,無奈地放棄了。其實他